她在床榻边缘坐下,琥珀色的瞳眸中,倒映出君天澜苍白虚弱的脸。
有薄汗从他额间沁出,他像是在忍受什么痛苦般,双眉紧锁。
沈妙言拿着绣帕,小心翼翼为他擦拭细汗,稚嫩的脸上,带着她自己都未注意到的心疼。
国师这样冷硬的男人,能够让他觉得痛苦的事,那一定是真的很痛苦。
而君天澜在昏迷中,一会儿犹如坠入火炉,一会儿又仿佛跌入冰窟,冷热剧烈交替,令他十分难受。
四肢又好像在被虫蚁细细咬噬,疼痛麻痒,可他却一点都动弹不得。
他的意识无比清醒,却被迫呈现出昏迷状态,所有痛觉感官在黑暗中无限放大。
下毒之人,是要他清醒着承受所有痛苦。
下毒之人,是要他活活痛死。
偏偏,旁边坐着的小姑娘却像是察觉不到般,只用柔软的手帕轻轻为他擦汗。
他能感觉到她那注心疼的目光,软软的暖暖的,同她这个人一样。
他想着,这一瞬,竟忘了身上的痛楚。
很快,拂衣端着熬好的解毒药汤进来,沈妙言接过,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君天澜唇边,可他因为痛苦而紧咬牙关,黑褐色汤药顺着唇角滑落进了枕头里。
她怔了怔,偏头望向拂衣,拂衣试探着道:“不如,小姐用嘴喂?”
她的脸颊泛起两朵红云,像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紧忙抱着托盘后退几步,“那什么,素问那边还在熬药,奴婢过去瞧瞧。”
说罢,飞快跑走,还不忘给两人掩上隔扇。
沈妙言为难地咬住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