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沈妙言一呆,连忙坐起来,“你说的是温爷爷?”
“朝中不就他一位阁老吗?”素问无奈,将帐幔勾起,去衣柜里挑了件素白外裳,走到床边给沈妙言披上,又让伺候的小丫鬟拿了水盆和洗漱器具过来,伺候着她洗漱完,将衣裳穿好,又匆匆给她穿鞋,“主子让小姐赶紧收拾好,等下就去温府奔丧。”
沈妙言自己穿起另一只罗袜,颇有些伤怀:“温爷爷身子骨看起来那么健朗,竟然说走就走了……可见人命真是脆弱呢,温奶奶一定很伤心。”
说着,穿好鞋袜走到梳妆台前,旁边的阿沁拿了木梳给她梳头发,沈妙言呆呆坐着,又想起温倾慕,不禁念叨出声:“温姐姐还怀有身孕——”
话未说完,连忙掩住小嘴。
阿沁垂眸,继续为她梳头发。
沈妙言收拾好,望了眼镜子里素净的小姑娘,由素问陪着往花厅走,精致的眉尖始终蹙着。
温爷爷去世,楚随玉不知会不会回京奔丧?
他会不会发现温姐姐的身孕?
她想着,着急忙慌地进花厅,不防被门槛绊了一下,素问没扶住,直接扑倒在地。
君天澜坐在圆桌后慢条斯理地喝茶,瞥了她一眼,声音清冷:“要磕头,也该等到了温府再磕。”
沈妙言满面通红地爬起来,心急火燎地在他对面落座,抱起汤面:“你都不懂我在担心什么!”
君天澜放下茶盏,语气依旧平淡:“楚随玉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什么?!”沈妙言一口面没吸进嘴里,瞪着大眼睛。
君天澜满脸嫌弃:“快吃!”
沈妙言三下五除二扒拉完那碗面,一手抄起一个大馒头:“四哥,我把馒头拿着路上吃,咱们快去温府吧。”
这大馒头是拂衣特地为她做的,一个抵得过三个普通馒头。
君天澜黑着脸,怎么看那馒头怎么不顺眼,然而小姑娘已经奔出了花厅。
两人乘坐马车来到温府前,温府屋檐下的红灯笼已经换成了白色,府里的丫鬟也都穿着白褙子,鬓角簪一朵白色绢花,皆都满面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