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从釉色、胎体、修胎、底款来看都没有异常,打眼一看就是三百多年的老物件。
依照其做旧的程度,云舟推测,这件瓷器绝对不是近几个月、或者一年内烧制的,可能在四五年甚至七八年前便烧好了,一直放到现在才出手。
…何其可怕。
这个人无论是从工艺还是对时机的把控上都达到了极致,一切只能用‘恰到好处’四个字来形容。
云舟知道瓷都有些做仿古瓷的老师傅工艺极高,连知名的博物馆都会找他们订做单个的仿古瓷,用来替代价值极高的文物,避免展出时发生意外。
他在瓷都的时候见过这样的仿古瓷,定做的瓷器大多是画工精湛的人物画、粉彩、珐琅彩、多层次的青花瓷这几种类型。
由于画工和纹饰的多有变化,云舟在仔细上手查看时,凭眼力还是能辨认出来的。
没想到会栽在单色釉上。
看似很单一的色彩,却因为它的单一而无从辨别。
云舟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必须尽快找到仿造的痕迹才行。
如果器型、釉色、底款都没问题,那只能从内壁打灯去看胎质的厚薄程度,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失误和瑕疵。
他将线灯沿着口径放入梅瓶内部,从瓶口贴着内壁照射,然后一点点往下放,根据打光的通透度来判断胎体是否均匀。
杜老爷子从司仪手中接过放大镜,和青年一起看。
然而他看了几分钟都没看出问题,眉头不由得越皱越紧。
在他看来,这件雍正官窑没有任何问题,是一件真品无疑。
不是他不信任自己的徒弟,只是鉴别瓷器可不是只凭一句‘感觉不对’就能搪塞过去的,在座的都是专家,不说出个门道来无法让人信服。
然而看到云舟一脸认真的样子,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罢了,幸好小徒弟还年轻,到时候道个歉也能收场,大不了让众人卖自己一个面子。
罗总把玩着手腕上的佛珠满脸嘲讽。
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哪来的勇气,居然敢说他捐出的官窑瓷器是假的?
然而到现在连他自己都看不出问题,真是可笑至极!
邱老等几位专家也在心里大摇其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