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祖父注意到之前,他是睡惯了冷硬的床榻的。
身下的床榻软绵得超出了沈徽的想象,他也学着殷盛乐的动作,把自己埋进被窝里,声若蚊冉:“殿下真是......哪里来的这么多道理?”
殷盛乐自觉他又刷到男主的一波好感,尾巴都恨不能翘起来了:“我道理可多呢,你今后就都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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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我做到了!
叉腰!
第10章甜甜美美小日常
殷盛乐睡觉的时候不太老实。
到了第二天早上,他把自己整个人都摆出了个歪歪斜斜的“大”字状,脑袋顶在沈徽的怀里,四肢摊开,把睡相极好的沈徽整个人都逼到了床边上。
沈徽昨夜躺下没多久就睡实了,他的梦境从温暖逐渐变得闷热,有什么东西沉沉地压在自己身上一样,待清晨的第一缕眼光隐隐约约地从窗纸中透出来的时候,他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胸口的地方多出来一个毛茸茸的圆脑袋。
小皇子睡得香极了。
双颊上透着可爱的昏红,还不时地皱皱鼻子砸砸嘴,仿佛是感受到了有人的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他一个翻滚,抱住了沈徽,还把脑袋往他怀中拱了两下,口中一段无法听清的呓语让本来还有些迷糊的沈徽彻底地清醒了。
“殿下。”他小声地喊道。“已经卯时了。”
“嗯?”殷盛乐迷瞪瞪地打着哈欠睁开眼睛,“我再睡一会儿,明明是周日......”他嘟嘟囔囔了一阵,忽然感觉自己怀里的抱枕似乎不太对,心下一惊,猛地撑起了眼皮,抬起头,看见沈徽那张比寻常人更雪白几分的脸。
“你说几点......啊不,什么时辰了?”殷盛乐猛地坐起来,才发现自己一个人几乎占去了大半张床的位置,而沈徽可怜兮兮地侧身躺在床边上,还被自己用手脚八爪鱼一样地缠着。
自认身体虽然缩小,但心智很是成熟的殷盛乐怀着歉意往床里面退了退:“我挤着你了?”
“没有,草民昨晚睡得很香甜。”
比起家里那坚硬冰冷的床板,单薄破旧的被褥,以及从破旧的窗框中漏进来的冷风......这已经要好上太多太多,而且殷盛乐年纪虽小,身上的温度却很高,整个人都像是只小火炉一样,紧紧地挨着沈徽的时候,会让忍耐惯了寒凉的他忍不住去靠近。
沈徽微笑起来:“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开始上课了,草民服侍殿下穿衣?”
“啊?”殷盛乐揉揉眼睛,从床上一下蹦起来,“这倒不用,我可以自己穿......”他伸手拨开床帐,与帐身相连的机关触动,外间传来两声铜铃的轻响。
“殿下起身了。”
伴着铃声。
手上捧着洗漱用具和新衣的宫人鱼贯而入。
秋容手上拿来一件绣着赤龙戏金鲤的赭石色衣袍,把殷盛乐从床上抱了下来,开始亲手替他穿衣裳,这让刚刚才对沈徽说了可以自己穿衣的殷盛乐老脸一红:“姑姑,我可以自己穿的。”
秋容严肃的脸上露出笑来:“服侍殿下乃是臣的本职,殿下年纪还小呢。”她是在内宫中有职位的女官,故此对着皇家人都是以“臣”自称的。
她手脚麻利,不给殷盛乐有拒绝的机会,几个眨眼下来,就把衣裳给穿好了。
在扎头发戴金冠的空隙,殷盛乐用余光看见沈徽也是被一个宫婢几下穿好了衣衫,心里平衡许多。
沈徽身上的是宫中司制局才赶工做好的新衣裳,用了竹叶青的绸缎,边缘细细地滚了一道雪白的缎子,接口处绣上一圈深碧的竹叶,花纹不是十分繁杂,却处处精致,穿在沈徽身上,愈发称得他平和温雅了起来。
李武毅也起得很早,过来的时候额上还冒着细汗,他有早起练拳的习惯,饭量也更大些,吨吨吨喝水一样地喝完三大碗粥,还吃了两个卷饼。
他吃相豪迈,连带着殷盛乐二人也忍不住多吃了些,结果就是几个人上课险些迟到,跟三人前后脚进来的刘夫子眼神十分不善地多看了李武毅一会儿才开始上课。
刘夫子讲课的时候,总爱把调子拉得又长又沉,催眠的效果十分显著,殷盛乐好歹也是受了十八年现代教育磨砺的人了,但李武毅听着听着又想打瞌睡,强撑了半节课,终于还是忍不住,脑门“咚”地一声砸在书桌上。
刘夫子顿时握紧了手中的书卷,气势汹汹地朝这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