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再愤愤不平,也抵不过现实中的势弱,五皇子脑门一突一突地跳着:“晴天白日的,谁会做刺杀这种见不得光的勾当?”
“那可不好说。”殷盛乐耸耸肩,“平王叔祖都说五哥你与李美人特别相像呢。”
平王年纪越大,就越发地不着调,又因他是皇帝唯一的长辈,在宗室里也没什么人敢去跟这样一位老寿星顶牛,无论是他自己家里的儿孙,还是几个皇子,到了他面前,就只能生挨着平王揭各人的黑历史,轮流被损。
五皇子咬牙切齿:“七弟,母妃她好歹也是长辈,是你的庶母,昔年也是被心怀叵测之人挑唆,才......”才会去刺杀皇子这种话,就算是他也没那个脸皮明晃晃地说出口。
“我敢称她一声庶母,她敢应吗?”
五皇子看着眼前眉眼唇鼻上都写满了挑衅的“弟弟”,顿时就叫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来也下不:李美人若胆敢拿大,被七皇子叫一声庶母妃,只怕还等不到转天呢,就要被商皇后给活撕了。
“我也不想与五皇兄再纠缠这些过去的事情,我出来,只有一件事想要与你们分说清楚。”殷盛乐反手拍拍门帘,“合乐,都收好了吗?”
门帘轻轻动了动,一只修长的手将它掀开,出来的人却并不是合乐,而是沈徽。
殷盛乐满脸的阴阳怪气就好像是照到了日光的露水一样瞬间散去了:“阿徽,不是叫你在里头好好歇着就行了吗?”
他变脸的速度令围观的人都叹为观止。
躲在水月身后的静华小姑娘好奇地轻声“噫?”了一下,地上水侬发出两声不清不楚的嘟囔,眼皮飞速地颤了几下,似乎就快醒来。
见状,水月一边盯着前头起了争执的殷朝两位皇子,一边不动声色地反手按着静华的头将她塞回自己后头去了。
沈徽手里摊开了一张帕子,帕子上头兜着些碎裂的瓷片,正是方才砸进包厢里的那一个,他出来之后先是对着五皇子微微躬身:“见过五殿下,见过各位大人。”
五皇子看到他手里的碎瓷片,瞬间想起方才水侬发酒疯的时候,是随手抄了个花瓶不知砸到哪里去了,他松了一口气:“不过一个花瓶而已,老五你非说是什么暗器,未免也太过咄咄逼人了吧?”
“花瓶就砸不死人了?”殷盛乐自然有他自个儿的一套神经病逻辑,“你把那人叫醒,让他把这个花瓶碎了的这些吞下去,看他死不死!”
“这能一样?!”五皇子感觉自己跟殷盛乐简直不是活在一个次元假如他知道什么是次元的话不然怎么这混蛋句句说的都是人话,却又句句听起来都不像是人能说出来的呢?
殷盛乐没理他的怒吼,而是伸手去想把沈徽手上的碎瓷片拿过来:“你怎么能自己拿呢,万一割伤了多不好?”
“若真叫合乐拿着,只怕这些碎瓷就要喂进王子的肚子里了。”合乐是个只知道死心眼地听主子吩咐的家伙,而沈徽何等机敏之人,听着外头的声音不对,便勒令他将碎瓷都交给自己;出来后只扫了一眼楼道上的情况,就已经将在场众人的身份给看了个明白。
他将端着碎瓷的手往后头让开:“殿下不妨问一问,为何王子会在此处闹起来。”
沈徽心里叹着气,抬眼见自家殿下虽然对着自己时依旧是嬉皮笑脸故作轻松的样子,但殷盛乐满身的躁郁气息遮也遮不住......他心里忽然不大舒服:“按照大殷律法,在酒楼等场所公开闹事打砸本就是一项罪责,殿下不妨先问清楚了起因与经过,再依律惩处。”
他说得坦然而平静,这让殷盛乐心里的气顺了不少:“那审完了能叫他把这个都吃了吗?”
沈徽:......
将手帕的四角扎拢,往身后一藏:“殿下换一样叫他吃吧,若王子来降我朝却第一天就死在此处......”
“好吧,我知道了。”
二人对视一眼,殷盛乐明白,既然要争夺皇位,那自己本来就很糟糕的名声可不能再添上水侬的一条性命了。
起码现在不能。
殷盛乐眼里暗光流转而过。
罢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教训他。
不过这位王女可不能再入自己的后宫了,殷盛乐偷偷瞟了眼水月,又转回来专注地盯着沈徽:自己可不是那个朝三暮四的暴君,只要有阿徽一个就够了!
想着想着,紧有些甜蜜的滋味儿,不由笑出了声来。
五皇子:这混蛋又在想什么损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