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你进考场的时候,偏生我病倒了,没能找到机会溜出来看你。”心血来潮身寻常衣裳的殷盛乐带着沈徽到考场来巡视,“我从前看话本里说,考场里头环境可差了,床铺又冷又硬,被褥都是冷的,还得自带干粮,运气不好住进个漏风的屋子,或者在净房旁边,卷子没写完就得横着被抬出去。”
实际上大殷考场的屋舍整齐干净,每年都要检查修理,朝廷会给考生提供被褥和一日三餐,天气冷了,还能人手发一小个炭盆,而净房也在各处修了许多座,日日都要打扫,虽难免有些气味,但到不了将人熏晕熏病的地步。
“陛下到底哪里寻摸怎么多的话本子来看?”沈徽早把殷盛乐的私人藏书翻了个遍了,可怎么都找不到殷盛乐嘴里说的内容。
“陈平找的。”殷盛乐半点包袱都没有地直接甩了一口黑锅上去。
沈徽将信将疑,两人悄悄地转了一圈,才一出考场门,从对面便迎上来个满脸严肃,留着一把皓白胡须的小老头儿。
何阁老一拱手:“下官参见陛下。”
“咳,免礼。”原书里的男主能迅速地在朝堂上站稳脚跟,建立势力,少不了对他青眼有加的何阁老的助力。
但在这个世界里,自打殷盛乐穿越过来,沈徽就从来没能跟何阁老怎么接触过。
而殷盛乐在对着这小老头的时候半是心虚半是戒备,心虚自己截胡了他和沈徽的一段忘年交师生情,戒备的是何阁老对自家阿徽那莫名其妙的关注原书里男主是故意在何阁老面前展露才能才得了他的青眼的,这世界的沈徽可没怎么跟何阁老有过交集,可他偏偏还是盯上了,真是叫人不得不怀疑。
“阁老是来视察考生的?”殷盛乐问。
何阁老很是耿直:“臣早先已经察视过一遍,原要回去了,听说陛下与沈太傅来此,便赶着回来。”
他眉心处深深地刻着一道愁纹:“臣有些事情,想要与沈太傅私底下探讨一二。”
殷盛乐眯起了眼:“太傅他怕是没有空闲。”
“陛下......”何阁老才刚刚抬起手想要行礼,就被殷盛乐眼疾手快地按下。
后者笑容放肆而冷酷:“他还要陪着朕用膳呢。”
“屈人于强权,非君子所为。”何阁老到底还是没能忍住,怼了一句。
他的举动正中殷盛乐下怀:“能以强权屈人者,才是这世间君王,阁老,您是父皇留给朕的老臣了,应该知道什么该伸手,什么不该伸。”
何阁老脸色顿时酱红。
殷盛乐心里不知为何十分畅快:“阿徽他可是很愿意陪着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