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说法吸引了很多热衷解密推理的人群并广为传播,随之也衍生出多种观点,包括激进派的天罚论,悲观派的末日论,等等等等。
于是,大家便将坠亡事件合称为天码事件。
宋瓷不知道他遇到的坠亡事件是不是也属于其中之一。不过,基于警方的要求,也为了避免让人担心,他并没有跟祁欢提过两天前的事。
“干嘛,你担心世界末日啊?”宋瓷见祁欢没有挂电话的意思,知道自己这个回笼觉暂时是睡不了了,懒洋洋地抬手在床头的第三个开关上按了下。
电动窗帘缓缓打开,露出外面灰蒙蒙的天色和一窗粘稠淅沥的江南烟雨。
“真的世界末日也不错,我那悠长的二十九年零四个月的房贷就不用还了。”新晋房奴祁欢松开手,鸡蛋直直的掉进面粉堆里,砸出个圆溜溜的坑,“今天早上,祁清给我打电话,说她报名参加天码研究组了,还要跟着警察出现场。我问危险不,她跟我说什么危险和收获就像连续性方程,什么意思?”
宋瓷漫不经心地半眯起琥珀色的眸子,“连续性方程简单理解,就是一个区域里某个量的变化,等于通过表面流进或流出的,加上内部自己产生或消耗的。把它应用在电荷守恒上,就是基尔霍夫电流定律,把它用在能量守恒,就是热流方程,用在量子力学某时刻、某位置找到粒子的概率上,就能得到薛定谔方程……”
祁欢拎起旁边的叉子,威胁性的对着镜头比划,“说人话就还能继续做朋友。”
“…………”宋瓷抓了抓睡得微翘的发梢,停顿两秒又换了个通俗易懂的说法,“我猜,你姐的意思是,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冒险也值得。”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祁欢恍然大悟,把叉子随手丢在桌子上,“哎对了,祁清说现在研究小组也在招募天码解密的志愿者,你要不要去报名试试?”
“我谢谢您了,人家研究组那都是顶级的专业人士好吧,让老大和老二去还行,我一行政管理专业的过去添什么乱,安排盒饭吗?”宋瓷表示没兴趣,“再说,我脑子也不太好。”
“你脑子不好?我觉得我脑子特别好,怎么听不懂我姐在说什么?”祁欢质疑道,“另外,我想请问,行政管理专业学薛定谔方程么?”
宋瓷噎了下,“……我,我很忙的。”
“忙什么?忙着睡觉?”
宋瓷:………………
“就你这办公桌离床没超过五米,每天要跟床缠绵十二个小时以上的家伙,还好意思说忙?老大当时怎么说你来着,啊,对,自溺症!”祁欢气势十足的开启‘祁怼怼’模式。
宋瓷小声的道,“生命在于静止。”
“静止个鬼,你就是懒,懒到令人发指。你去问问谁大学选专业的标准是课时数最少?”
“大哥,这事儿你们三个都嘲讽我几年了,该停止了啊。”宋瓷心虚地抿平唇线,颊边的酒窝局促的闪现了下。
“这件事就应该被钉在你这条咸鱼的人生耻辱柱上,”找回场子的祁欢屈起中指,对着屏幕竖起另外四根手指,强调性的晃了晃,“永无终止(中指)。”
宋·咸鱼·瓷:………………
“对了,啤酒鸭我让张弛给你人肉快递过去了,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到了,你记得给他开门。你那个机器人,可以让他看看说明书,给你弄弄。”担心他挂下电话就睡,祁欢叮嘱道。
张弛是祁欢的表弟,去年考进华大体育系,没课的时候就喜欢跑到祁欢那边去玩,因为在蹭吃蹭喝之余常被使唤跑腿,跟宋瓷他们也混了个脸熟。
“你就会欺负孩子。”宋瓷吐槽。
“就比人家大一个月的人好意思管人家叫孩子?”
“我决定了,下次再打游戏,一定把你揍到跪下喊爸爸。”
“美的你,你咋不上天呢?”祁欢作势要扇镜头,手刚扬起,语音信号突然断了。
与此同时,门铃响起。
张弛?想到祁欢刚才的话,宋瓷赶紧起身,开门前随手从衣架上抓起頂红色的棒球帽倒扣在脑袋上,压住了那头挪威森林样乱翘的头发。
门口站着的果然是张弛。
这家伙一身浅灰色的圆领卫衣,额际半掌宽的柠檬黄色运动发带与挎包上的涂鸦遥相呼应,浑身上下写满‘朝气蓬勃’四个字。
“学长,这是我哥做的啤酒鸭和奶枣,这是楼下保安让我帮你带上来的快递。”张弛一手拎着放迷你搪瓷锅的纸袋,一手拎着快递箱,笑得阳光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