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别于其他神社的二礼二拍手一拜,出云大社的参拜需要二礼四拍手一拜,参拜时需脱帽行礼,丞宝绪来时戴了帽子,头发上喷了定型喷雾,现场脱帽,发型不免可笑。
丞宝绪怨我没有预先提醒她别戴帽子,参拜时,又因为我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再给我记了一笔。
按照计划,晚上去三星拉面馆尝鲜,因为店子盛名在外,排了很久的队,轮到我们已经售罄了。
现换了一家三星怀石,去得晚的缘故,倒是有位。
可丞宝绪已然失了兴致,“累了,不想逛了,吃完回家。”丞宝绪说。
这一天和我构想中的约会相差太远。
我问:“……你生气了?”
“没有,就是累了。”
我去拉丞宝绪的手,丞宝绪抽开说:“外面呢……”
外面天色渐晚,东京的心脏从阴影笼罩的琉璃壳内徐徐亮起,散发出温柔的暖色。
我软下态度,说:“穿羽绒是想给你暖手,你爱漂亮,穿的少,我怕你冷。”
丞宝绪顿了顿,别开脸说:“借口。”
我说:“我也是第一次去出云大社,因为它是结缘神社,求缔结良缘的。”
丞宝绪抓起桌面的清酒杯,抿着不肯瞧我。
我说:“……你参拜的时候,我心里一直在唱歌……就这首。”我打开手机找出音乐,掏出耳机,把一只耳机给丞宝绪挂在耳上,丞宝绪听出了前奏,忍住了笑意道:“你倒是唱啊……”
我把掌心朝上,放在桌面朝丞宝绪勾手,丞宝绪咬着牙,迟迟把手放在我手心,我才脱下耳机,望着她清唱:“莫名我就喜欢你……”
我唱一句,丞宝绪的笑容绽放一点,直至丞宝绪笑开了,我的心也像从冬夜的寒苦中绽出一朵莲花来。
我说:“丞大小姐,你说我再加一份小吃,有没有可能再提高一点点您的体力,助我在东京增长见识?”
丞宝绪说:“那你要陪我堆个雪人!”
计划是和丞宝绪来到东京塔脚下,却随着观光梯缓缓去到了最高处。
夜景中暖色的公路宛若脉搏纵横交错,贯穿城市的南北东西,蜂巢密集的灯火,从钢筋水泥中宛若蜂蜜,渗向四面八方,染得天空棕红一片。我听过山川河流诉说神明的故事,也幻想大地上星光点点的平凡人生。
所以纵然东京之美尽收眼底,我这个身在故事里的人,却有种不真实的朦胧感。
我们为了东京塔而来,却因为东京塔而看不见东京塔,人人都知道这点,可是我们还是期望登上东京塔。
我陪丞宝绪在昏暗的路灯下面堆了一个半人高的雪人。
刚开始团雪球时指头冷得发疼,时间久了,一双手反倒烧烫,冒火一般。
我捧着丞宝绪的手给她呵气取暖,她只是说不用,也不顾大衣拖在地上,蹲在那认真修饰我们的劳动结晶。
“给它起个名字,叫什么?林——大头……林小笨……”
“丞小猪。”
丞宝绪的笑语声中,我拾了一根树枝,悄悄在一旁给雪人身上添纹路,我俩专注得像两个小孩子。
丞宝绪说:“我说出来你也不信,这是我第一次堆雪人儿!”
我对丞宝绪道:“你喜欢,我可以陪你堆到想吐为止……”
丞宝绪收起笑容,认真看了我一会儿,“我是不是很幼稚?”
我想了想,笑了,异常突然地,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丞宝绪吻在嘴唇上。
我本能朝后退了一退,丞宝绪扯住了我的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