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宝绪朝我肩膀咬下去,我吃痛骂她:“你是狗吗?”
“你给我跑,跑十圈!不然我不下来!”
我拽着肩上的丞宝绪,一气带进房,扔在床上,“我弄不死你!”
话是这么说的,扑到她身上又是另一番气氛了,我看着丞宝绪闪亮亮的眼——有些害怕。
如果我不顾一切,她会不会觉得我是那种轻浮的人?
在还没有确保丞宝绪爱上我前,女性的身体会不会吓退了她?
最重要的是——我要不要对她负责?
我不清楚——一瞬间,前所未有的疑问涌上脑海。
我从她身上退下来,用被子包住了她,“你早点睡,我把工作补完。”
补完工作已经是凌晨2点,我给自己倒了一杯冰牛奶,边喝边推开门去看丞宝绪,丞宝绪棉睡衣也没脱,半个身子伏在我的枕头上睡着了。
我趴在她耳边轻声唤她,丞宝绪立刻就醒了,她搓着眼睛,“你喝什么呢……我也喝……”
“我去给你热。”我移开她的手,“别搓,一会儿眼睛红了……”
丞宝绪摇头抓过我手上的仰头就喝,“下午没吃饱吗?我好像有点饿了……”
“乌冬?吃吗?”
丞宝绪扁着嘴,“我怕胖……”
我笑着刮刮她的鼻子,“胖屁!”
丞宝绪扯住我的衣角,“你煮,我分你一口汤喝……”
我答应下来,等热好了面条,佯装吃了两口,又加了唐辛子勾引丞宝绪尝,说好的一口汤,一口过后,又是一口,不一会儿,一碗面基本下了丞宝绪的肚子。
我在一旁忍着笑剥葡萄,“吃果冻吗?我会做葡萄果冻,用吉利粉很简单的……”
丞宝绪咬着筷子,“明天做?”
我把葡萄给她喂进嘴,看她咀嚼着吞下去了才说:“这下120了……”
丞宝绪把筷子一丢,生气不肯再吃,我说:“这儿葡萄好贵的……别浪费啊……”
丞宝绪靸着拖鞋要去刷牙了,我跟在后面说:“两只小白兔好歹也有20斤呢!”
丞宝绪又气又笑,吃着葡萄说:“我后天走了,你怎么办?”
我说:“专心工作啊,还能怎么办。”
丞宝绪说:“你在这儿是不是有女朋友?”
我夸赞丞宝绪想象力丰富,丞宝绪说:“你不是说,你有个未婚夫,他怎么办?他来过这里找你吗?”
我说:“我家人逼得我很厉害,我跟他……做些门面功夫……他爸爸和我爸爸挺熟的。”
“你一点儿也不喜欢男人?”
我沉思了一会儿,说:“我不知道……可能喜欢吧……但是……这些年……”我摇摇头,不知从何说起:“我跟我妈说过,她不认可这个事……”
“跟自己不爱的人结婚……到老的时候,会不会……很遗憾……”这话不像是丞宝绪在问我,更像是在自问。
在陈皓舟之前,我其实是想过和女孩子一生一世的,并不是因为爱得无所畏惧,只是不知天高地厚,我认为只要我想,我就能。
我说:“让你跟着个一穷二白的女孩子过一辈子,你愿意吗?”
“我不在意物质。”丞宝绪很斩截地说,“但我不知道……我也不是一个能昂首挺胸说自己dú • lì的人……我不敢说……我现在……以前的很多想法都被推翻了……我一直觉得我挺理性的,其实不是……”
“我不会逼你的。”我说。
丞宝绪揽着我,把脸枕在我肩头,“我好像一直在做错事……一直在错,一直错……”
这样迷失又无助的丞宝绪让我的心阵阵生疼,我安慰她:“跟你没关系,不怪你……”
我看见黑夜过去,启明星消失在天际,我看见又一个日月同辉的黎明。
原来我可以这样纯粹地抱着自己心仪的女孩子,一整晚又一整晚,听着她的呼吸逐渐均匀而缓慢,原来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