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通电话,丞宝绪挂断时说:“我再给你一周,你想清楚。”
我想不清楚,答案也没有,我只有一颗多年来都未曾熄掉贪婪的心,只能被它牵着走,否则连呼吸也困难。
建国纪念日加上周末,又是一个短短三天,我乘周五的飞机回到广州是晚上12点40。
放下行李,来不及换衣服,就开车往丞宝绪家中赶,来得太晚,小区保安盘查了很久才肯放行。我像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终于来到目的地,做梦一般朝着漆黑一片的院子急切地按着门铃,心中辗转悬而未决的是,如果丞宝绪问我答案,我该怎么回答。
空寂的院子,令我突然意识到,如果没有答案是种遗憾,更遗憾的是,放弃作答。
我挫败地把头抵在丞宝绪院子的石墙上,像个一时冲动离家出走走投无路的孩子,头脑里面什么对策也没有。
印象中并没有过多久,有人朝我闪灯鸣笛,我才从迷失中回过神来,车里的人已经推门下来了,她扶着门,愕然地说:“你……这么晚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是丞宝绪。
我压抑着想要上去抱她入怀的渴望,因为和丞宝绪同乘的还有一个人,一个男人。刺目的车灯罩住了他的五官,我感觉得到,他在观察我,我俩无声对视着。
“你等一下。”丞宝绪对我说,她躬身把包从车里扯了出来,男人下了车,从后备箱帮她取了行李,朝我这里瞥了一眼,“早点休息,我明早来接你。”
从灯光勾勒出的轮廓看得出男人身材瘦高,他就是罗尹,我几乎没有怎么见过。
丞宝绪对罗尹说:“很晚了,你先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罗尹扶着丞宝绪,和她做贴面礼道别,我猜我填满了罗尹和丞宝绪的余光,更加要着力表现潇洒,浑不在意。大衣口袋里的手攥得生疼,脸上还打着微笑目送罗尹两团火似的车尾灯,然后在它们消失前,故意把丞宝绪拉进怀里狠狠吻她的嘴,我知道这是幼稚的示威,哪怕丞宝绪给我一巴掌也无所谓。
可丞宝绪只是摇着头着说了声“我还在感冒呢”,因为我固执的坚持,丞宝绪的双手温柔地环住了我,我的心一下子融化了,我用力地抱紧了丞宝绪,想要把她揉进身体里,和我融为一体。双臂用力,吻却逐渐轻浅了,我轻吻着丞宝绪的鼻头,唇角,断断续续说:“没答案,我想你。”
丞宝绪挣扎一下,懊恼地说:“真想让你滚。”
我衔着丞宝绪的耳坠,轻吮着她圆润可爱的耳垂,看丞宝绪躲开了,才无赖地说:“规则约束的是遵守规则的人。不过你要是想听谎话——”我对丞宝绪认真地说:“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抱了三晚什么也没做的女孩子——
丞宝绪看着我的眼神柔情又无奈,像看着不成器的丈夫,我笑着亲在她嘴唇上,“骗你的。”
“你来多久了?”丞宝绪皱着眉问。
我看了看表,诧异我居然在丞宝绪的门口站了一个多小时,我说:“没多久。”
丞宝绪顿了一顿,笑道:“幸亏我赶回来了,要是没回来,你准备等多久?”丞宝绪的喜色让我有点不明所以,我把行李提进屋,环顾着老气横秋的装潢审美,呼出一口气说:“你该不是等我说,我等你一晚上?……想得美。”
丞宝绪揪住我的鼻子,“林君颐,你再拽一个我看看!”
我拔开丞宝绪的手,“女人这么粗鲁,多半儿是欠——”
“欠什么?!”丞宝绪接话。
我扬扬车钥匙,说:“我去入库。”
等我回来,一楼灯也关了,我不熟地形,叫了半天也没人应,摸着上了楼,丞宝绪正在洗澡,我打开电视,靠在浴室外面听了一会儿水声,更觉得广州天气热,取了一瓶冰水,开了露台门,坐在月亮下面喝水看手机。
有陈皓舟两条消息:
「在哪儿?」
「怎么手机关机了?我有个朋友这两天去日本顺便玩玩,他不会日语,你能不能给做个导游?」
我正在沉思,眼睛被一双香暖的手罩住了,我拉下丞宝绪的手,轻轻吻在上面,丞宝绪的手白皙却并不软,我捏着她的手笑说:“我们这儿人很信相学,说手硬的女人,有本事。”
丞宝绪斜着我,“拐着弯儿给我戴高帽,怎么着,怕我谋您的财?”
我拉丞宝绪坐在膝上,“我以前谈过一个女朋友……被我家人知道了。我妈就去找人家……用物质晓以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