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干净,清爽。
亭析坐姿极为端正,仿佛大家族严格教养出的孩子,克己守礼。
无人知晓,他脑子里充满不可言说的画面。
炽热的夏日,打翻的柑橘沐浴露,两个湿漉漉的少年,犹如两只淋湿的小狗,互相依偎,舔舐,翻滚嬉闹。
刚刚蹭过郁临莘衣衫的皮肤逐渐升温,汽车空间狭窄,以至于亭析鼻间充满郁临莘的气味,于是那段记忆一次又一次更深地烙印在他身上。
“小曦?你不舒服吗?”郁临莘一脸担忧。
亭析摇头,右手用力掐了掐左手手心,命令自己清醒点,“没有,有点闷而已。”
说着,伸手按下车窗,冷风刀片似的直往脸上刮,涌上脸颊的热意一点点消退,理智回笼。
两人很快抵达目的地,亭析带领郁临莘走进一家中医馆,“傅医生在吗?”
正在收拾药柜的青年停下手中的动作,指了指里间,“稍等一下,老师有病人。”
他们俩运气好,两三分钟傅医生同病人一前一后走出,瞧见亭析,颇有几分意外,“小少爷,今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傅爷爷,您别打趣我。”亭析侧身叫郁临莘上前,“前辈他今天为了救人,伤到了手,您给看看吧。”
郁临莘余光偷瞥他一眼,眼睫半阖间闪过一抹失落,“劳烦您。”
傅医生问诊期间,亭析攥紧拳头,“傅爷爷,他最近有工作,不能耽搁,严重吗?”
亭析见傅医生面无表情,既不开单子,也不说话,心头的秤砣越吊越沉。
郁临莘该不会要残废了吧?
傅医生抬眼瞧见亭析脸色铁青,比郁临莘更像病患,醍醐灌顶,心中了然,“哈哈哈哈,抱歉抱歉,放心吧小少爷,小问题,贴几副膏药就行。”
亭析冰凉的手脚缓缓回暖,视线与郁临莘相撞,对方眉眼弯弯,笑吟吟地凝视他,亭析故作冷漠道:“哦,那就好,别耽误工作进度。”
傅医生开好单子递给徒弟,“学什么不好,非得学你外公周扒皮的本事。”
“手伸过来,我瞧瞧。”
亭析缩了缩手,傅医生眼睛一瞪,威胁道:“给你加黄连信不信。”
从小怕吃苦的亭析,心理阴影涌上头,不情不愿把手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