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鲜血溅到了孟知意的脸上,她眨了眨眼睛,眼前只剩下了望不到边的猩红。
孟知意身子一抖,扑上前去扶冬至,双臂软的试了几次连冬至的手都拉不起来。
“冬至冬至,冰糖葫芦脏了,你要给我重新买啊.......”
不远处的门口,慢慢踱步而来一个颀长身姿的男人。
看着有些眼熟,好像是她之前抛绣球选的夫婿,那个每日对着木头雕刻的落魄书生,陆南风。
被周永恒关在后院这么久,好不容易看见一个还算是熟悉的人,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陆南风!”
她尖叫一声,想要获得帮助。
那人只是淡漠地瞧她一眼,声音如寒风刮过耳廓,“不服从者,杀了便是。”
他这样说。
没有一丝感情。
杀了.......我,我不想死啊!
谁来救救我!
孟知意想要跑,拼了命的拽起地上的冬至,摇着头往后面退。
别过来!!别过来.......
“啊!”
猛然间,压在胸口的慌张不安和沉重,随着这口气冲破了桎梏。
孟知意赫然睁开了不安的眼眸,眼底压抑的痛苦哀伤逐渐化开,眼前正红色的喜帐也慢慢清晰。
她坐了起来,一眼看见了对面圆桌上面坐着的陆南风。
他一只手拿着刻刀,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疏冷气息。
额角到下颚两道血迹蔓延,额头上面的青肿伤口裂开一道口子,正在往外流血,不远处的地上正躺着一个雕刻到了一半的木头。
像是一盆冷水兜头而下,梦中的那张冷漠寡淡的脸和眼前的人很快重叠,孟知意混沌的脑子清醒了过来。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整齐的喜服,还有这屋内喜庆的陈设。
她做梦了。
只是个梦而已。
这个梦冗长又真实。
梦里因为父亲被竞争对手气的急血攻心,昏迷不醒,祖母让她立刻成亲,为父亲冲喜。
她便抛绣球成亲,孟知意故意往祖母提前安排好的周永恒站的位置相反的方向扔去,最后绣球落到了陆南风手中。
陆南风虽然五官清隽,但眉上有一道疤,破了相,心高气傲的孟知意自然更是看不上。
抛绣球声势浩大,孟家又是江南首富,这么多人看着,当然不能言而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