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与风绷着残缺的理智紧咬牙关,江若几乎能看到他下颌至脖颈迸出分明的青筋。
濒临失控,席与风本就低沉的声音更哑了些:“看够了吗?”
江若摇头:“还没。”
一时间戾气更盛,扑面而来的压迫有如实体仅通过眼神和气息。
江若也不是被吓大的。他吞咽一口空气,按捺住过分剧烈的心跳,然后仰起头,靠近席与风耳边的时候刻意放缓吐息:“还想看看你,是不是真喜欢男的。”
这样做全然是临时起意,既然选择逞口舌之快,江若就没奢望能全须全尾地回去。
他的记忆画卷几乎被黑白两种颜色填满,望不到尽头的贫瘠。说他神志不清也好,得了疯病也罢,他不介意趁此刻的不清醒,在上面添上这离经叛道的一笔。
反正他一无所有,亏不到哪儿去。
距离近了便能拂去表面乌七八糟的气味,闻到席与风身上雪松般的清冷。江若不着边际地想,怎么会有人像风又像雪,明明这么近却还是很遥远。
然而走神的表情落在旁人眼里,只能用心不在焉解释。
于是未待江若反应,黑影自上而下笼罩,席与风带着霜寒气息的吻,铺天盖地落了下来。
第四章谁嫖谁
次日是个晴天。
枫城今年的冬天格外漫长,春节过去大半个月,气温还在个位数徘徊,难得出太阳,体感仍是湿冷。
从锦苑出来,司机老刘已经等在车旁,席与风上车,让开去城南的家里。
路上席望尘打来电话,席与风没接。紧接着铃声又响起,宿醉正头疼的席与风刚要按掉,瞥见来电显示是孟潮,接了起来。
“敢问席总可知现在几点了?”
“嗯。”
“就‘嗯’?”孟潮拔高嗓门,“快十点了,您是忘了咱们九点有约吗?”
席与风对好友的咋呼习以为常,说:“出了点状况。”
孟潮脑袋转得快:“不会又是你亲爱的弟弟搞的鬼吧?”
席与风听不惯“弟弟”这个称呼,又敷衍地“嗯”了声。
“他干什么了?又带你去喝酒,还是领你去泡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