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糟糕的还在后头。
在江若心里,花钱是有优先级的,原本最优先的是还债,接下来是衣食温饱,最后才是例如精神需求之类的非生活必需品。
安何这一生病,直接打破了他等级森严的花钱计划,筹手术费一步登顶升至第一位。
很难判断应不应该,或者值不值,江若只觉得自己必须要这么做。
理由也很简单,合租后的第一个春节,安何没回老家,在枫城给他包了顿饺子。
他记得安何当时说:“我把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只记得枫城,所以这肯定是个好地方,我就算是拼了命也要留下来。”
枫城并非江若的老家,他是为了上学才来到这里,就算待了四五年也谈不上有什么归属感。
他和安何不一样,又有种微妙的相似。
或许人类天然有在其他人身上找补缺失的天性,江若希望安何能守住与这方土地的羁绊,牢牢的,不要像他一样漂泊不定,每当在睡梦中急速下坠时,伸出手连根藤蔓都抓不到。
如此想通之后,下翻通话记录,拨出那个没署名的号码时,江若那点微末的耻辱难堪也消减至零。
更谈不上什么唯恐歧路亡羊的心理挣扎。
他有正当理由,也有非这么做不可的底气,接通后直截了当问:“上回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指的自是席与风让江若想好要什么,再给他打电话这件事。
没等多久,电话那头传来席与风沉沉的声音:“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