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是哪支舞,席与风便知道了似的“嗯”一声。
“是我自己编的舞。”江若接着说,“之所以叫《无名》,是因为它没有固定的跳法,不受任何约束,它可以有很多种样子。”
舞蹈是一种肢体语言,而语言是一种表达,既是表达,就与情绪的变化密不可分。
“我靠它被舞蹈学院录取,那天它是彩色的。后来它是蓝色的,红色的,偶尔是灰色。再后来,它被弄脏了,没有了颜色,我就……不想跳它了,也不想别人看到它曾经漂亮的样子,怕被对比,更怕被质疑。”
质疑他为什么放弃,又为什么忘记初心。
但江若没说出口。他觉得说到这里就够了,他不需要理解和怜悯,他只是想告诉席与风,我没有生气,也不怪你。
哪怕对方并没有道歉的意思,只是突然想对他好一点而已。
江若猜席与风应该听懂了,哪怕他自那一声之后,就静静聆听,再没发出声音。
回的自然是那套大平层。
进屋深吸一口气,江若有种事情终于解决的轻松感。
闷热夏日的夜晚,就该跳进游泳池,什么都不想,埋头狠狠游上几圈。
怎么想便怎么做了,江若把背包丢在地上,一个前跳扎进水里,世界上便多了一尾畅快的游鱼。
一口气憋了二十多秒,蹿出水面时正离岸边不远,江若看见席与风坐在躺椅上,手边意外地不是烟,而是酒杯。
江若曾在拍戏的时候见过这样的杯子,厚底广口,好像叫古典杯,一般用来喝加了冰块的威士忌。
冰水爱好者江若舔了舔唇,扬声问:“好喝吗?”
席与风没有回答,而是起身,走到岸边,蹲下。
靠在岸边的江若配合地扬起脖子,任由玻璃杯口贴上来,冰凉的液体自舌尖滑入喉管。
起初的顺滑口感被紧接着冲上脑门的辛辣取代,江若甚至有一瞬间眼前发黑。
听见岸边的人低声笑,问他:“好喝吗?”
江若一手搭在岸边,一手捂嘴,咳着咳着也笑起来。
他从头到脚都湿透,眼里也噙着水,仰头看向席与风:“好喝啊,因为……是你的味道。”
被从水里捞出来丢到床上时,江若才迟钝地感到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