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姒险些被气笑,鼓鼓脸,“那多谢公子大度了。”
她就不该陪他,以后一个月内别想再喝她泡的茶了。
坐直身子要走,一双白嫩嫩的脚已经放到脚踏上,这才想起之前的绣鞋因沐浴时湿了大半,早已被素衣拿出去。
她当时不着急穿,便也没催着素衣拿新的来,此时顿觉大意,这下让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眼尾余光偷瞄一眼旁边人,见他果然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心一横,想着屋里丫鬟每日勤快打扫,地上应不算太脏,脚尖紧绷,试探着要往地上探。
一声叹息萦绕耳边,沈姒耳朵灵敏的一动,不由自主朝着声源看去。
崔季渊放了笔,在她停顿的那一瞬,已将人抱了起来,胸腔鼓动,话语随之而出,有着淡淡的戏谑之意:“如何气性这般大?”
他的声音不大,但沈姒却觉这一声仿佛深入耳膜,直接蛊惑到人的心里去。
或许是因其中掩藏不住的笑意宠溺吧,因此也就原谅他说的这句,并不计较。
……
要说流言乱人心,那是因事情一直未有定论,可是等六月十七朝廷确定下各州的主考官,这股喧闹之势却也未见平息。
只不过是从以往的众说纷纭难以确定,变成现今无可置疑追逐一家。
各处书局中但凡是褚翰林曾经所写的书卷,往往一出便被抢夺一空。书生们期冀着能从这薄薄的一两册书中,琢磨透褚翰林的文风喜好,偏爱风格,以期能在策论上另辟蹊径。
沈姒从未想过去争着买一本,可是她不操心,没想到爹娘到是深信于此,得亏那日她恰回沈府探望,不然还真白花许多冤枉钱。
至于劝慰的理由,她深知长篇大论以理服人估计无用,只怕要天天耳提面命才能阻止爹娘,所以沈姒小小的撒了个谎,推说褚翰林的书家中都有。
她以为是谎言,没想到回家去书房一看,还真有褚翰林的书。
心下好笑,上次他还与她说不紧张,结果……
晚饭在园子里散步消食时,沈姒提起这一茬,眼角眉梢是藏不住的笑意,揶揄道:“不若,我让爹娘再去买上几本?”
崔季渊瞭她一眼,“是早几年就已经买下的,可见了最后尾页我写的东西?”
沈姒一想,慢慢摇头,没有。
她只随便翻了几页,略过几个字,都没想过要仔细看。
崔季渊挑眉,就这么静看着她,淡淡道:“尾页写了……”
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被沈姒惦着脚捂于唇间,白皙的手掩了他的薄唇,柔滑的触感挥之不去。
沈姒很快收回了手,被他看的一阵发虚,嘀咕道:“好嘛,是我错解了你。”
她那一刻只记着他上回说不紧张的话,心想不紧张却还买主考官的书,定是口是心非,有心想拿这件事揶揄他,便也忘了他买书有在尾页写甚时候买的习惯。
结果闹了个乌龙,好在无伤大雅,左右都是自家人。
这一刻走失的默契仿佛难得上了线,崔季渊意会,只轻轻笑了一下,默默接受她的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