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叔觉得韩宁是不是飘了:“虽然最近有几单大买卖,但我们店也没有到请保镖的地步,况且还是不知根知底的外人。”
说完抬起老眼打量了一下陈军。
陈军手心发汗,连忙抬起胸膛,作出精神抖擞的样子。
韩宁说:“现在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可是我们只有两个人,一个老头子,一个后生,就怕有眼红的人见财起意。”
六叔一听马上炸了:“我才不是老头子,当年老虎都能打死几只的,那时候你都还没出世呢!”
韩宁说:“你也会说是当年。”
六叔:猛虎落泪。
“老啰老啰,现在是后生的世界了,那就听后生的吧!”
说着拎着水桶走上楼,看也不看陈军,心里暗想:真是一个念旧情的。
不过念旧情也有念旧情的好处,总好过那些喂不熟反咬一口的白眼狼。
哼。
陈军忐忑地问:“老板怎么说,要不要留下我?”
“跟我一样叫他六叔就行,你就留下来吧,不过现在没有房间,你要睡在一楼的小仓库。”
陈军对此没有意见,只要有个地方落脚,有口饭吃就好:“我会好好学习剪头发技巧,努力工作!”
总之就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韩宁颇为头疼:“剪头发技巧什么的到时候再说吧。”
剪头发太难了,比鉴定一个瓷器是哪个朝代的还要难!
就这样,陈军在理发店留了下来。
第二天,他早早地起床,打扫好卫生,将店铺的门打开,准备好好工作。
韩宁也早早起来做早餐。
作为一店之长的六叔日上三竿才起床,吃完早饭之后,捞着鱼竿拎着水桶就往外走。
陈军以敬佩的眼光看着韩宁:难道现在店里已经由他做主了吗?
韩宁:并不是。
陈军想,吃了早餐,扫了地,应该就会来教他剪头发了吧。
然而一直等到中午,一个客人也没有上门,吃完午饭,还是没有客人。
到了下午,太阳开始西斜的时候,终于来了一个客人。
一个走起路来一拐一拐,花白头发的老头,弯着腰走近理发店。
陈军连忙把半米高的趟栊门打开:“是来剪头毛的吗,请进请进!”
理发店里站着一个目露凶光的壮汉,脸上一条蜈蚣疤随着笑容变得格外活灵活现,老头一看,吓得走起路来也不拐了:“我路过而已!”
说完一溜烟地走了。
一溜烟地走了。
走了。
陈军的心情百味杂陈:……
吃完饭的时候,他提出了想走。
六叔说:“才做了一天不到,怎么就想走了?”
陈军把今天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为了不影响你们的生意,我再去找别的工作吧!”
“不用!”六叔变得十分热情,“我们店里就缺你这样的人才!”
有陈军在,就不怕那些上门要求理发的人了,他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韩宁不紧不慢地吃饭。
陈军非常感动:“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是人才。为了这句话,怎么都要撑下去!”
两人惺惺相惜,差点要执手相看泪眼了。
挖了竹笋回来以后,杨小小家接连吃了三天竹笋,区芳使出浑身解数,将一道竹笋炒五花腩做得美味无比。
吃多了竹笋,有一个没那么可喜的变化,杨小小喉咙发炎了,杨何玉带她去卫生所里开了药才勉强好一点。
杨建国将这一切归于她身体太差:“我也吃了很多竹笋,怎么不见我上火,看来你是缺乏锻炼,以后得多点和我一起出去玩,别老是窝在家里看书。”
于是,星期六这天他带着鱼钩和小桶,找杨小小钓螃蟹。
杨小小心痒痒的。
她以前跟着老大出海海钓过,不过是钓鱼,钓上的鱼没有一巴掌大,有着漂亮的花纹,她拍了照以后就将它们放大海了。
钓螃蟹倒是没有试过。
她把门一锁,和杨建国出发了。
两人在巷子口遇到韩宁,韩宁打量一下看上去不靠谱的杨建国,说:“我也去,等我一下。”
他回家里放下手中的竹箩和锄头,王阿婆问:“都弄好了吗?”
他点点头:“都弄好了,墓旁边的草我也锄干净了。”
然后喝了一碗水,拿起钓钩和水桶就出去了。
王阿婆从竹箩里拿出祭祀用的白糖糕、小酒杯和茶壶,又把镰刀挂在墙上。
最近下雨下得多,她的腿又隐隐作痛,今年没有上山扫墓,而是由韩宁一个人去。
还没到潭龙河的时候,杨建国和韩宁便停下脚步,杨小小不解:“不是要去钓螃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