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仁琴问:“秋月不舒服吗?”
她摇摇头。
何彩英在一边说:“说不定是美凤煮的东西不干净,吃坏肚子了。”
“放屁,她都还没吃呢,这也能赖到我头上。”赵美凤回了一句。
杨秋月突然想到,她这个月都还没有来那个,该不会是有了吧?
她见过大姐怀孕时的做派,也是一点腥膻都不能问,和她现在一模一样。
她揣了心事,就借口说肚子不舒服请了假,不过她没去卫生所,而是转头去了朱广良家。
“广良,我怀孕了。”她羞羞答答地说。
朱广良本来坐在家里听着收音机吃着香蕉好不快活,但听到她说怀孕了,就如同晴天霹雳,这下连香蕉也不香了。
正所谓有多快乐就有多折堕,裤头一松,爽是爽了,但手尾也很长。
“哦。”
杨秋月觉得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比如和朱广良谈朋友,比如怀孕,没想到朱广良知道自己怀孕以后,不但没有欣喜,还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
她试探着说:“我都怀孩子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拿证?”
朱广良没说话。
“为什么你好像不开心的样子?”杨秋月忍不住问。
朱广良说:“我只是太惊喜了,不知道怎么反应……你先回去,这件事我先和爸妈商量一下……”
杨秋月一被打发回去,他马上关掉收音机,手指插在头发里,苦恼不已。
所谓的“和爸妈商量一下”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是他的缓兵之计而已。
他今年没到二十,人生还没开始,怎么可能接受要当爸爸这件事?
但他又不舍得杨秋月。
想来想去,想到了打胎这个办法。
他想得挺美的,堕胎以后他和杨秋月还是好pào • yǒu。
他正规的卫生所不敢去,就怕前脚刚出卫生所的门,医生后脚就向他爸告状。
他想到了庞二嫂。
只因庞二嫂前些日子卖生子药,名气很大,虽然杨梅娟吃了药以后月经不调,但杨家觉得这是家丑,没有对外宣扬出去。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他悄悄地敲开庞二嫂家的门。
“我有一个朋友,想买点打胎药……你别误会,那个人不是我!”
庞二嫂看着目光闪躲支支吾吾的朱广良,心里忍不住吐槽:你说的那个朋友是你吧!
她问:“多大了?”
“十八岁。”
“不是问你,是问肚子里的孩子。”
“大概两个月吧。”
庞二嫂想,才两个月,那么就算发现孩子打不掉,怀疑是假药,那也来得及再打一次。
或者到时候他们改变主意,想留下孩子也说不定,那她就是在做好事了。
助人为乐的庞二嫂把草药树根切碎混成一团,用包烟丝的纸包住,给了朱广良。
朱广良又叮嘱她千万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她说:“做我们这行的,嘴巴最密,你放心吧!”
第二天有人问她:“庞二嫂,昨晚你家来亲戚吗,怎么门口停了一辆单车?”
庞二嫂昨晚赚了一笔,心情非常好:“没有来亲戚,那是找我买药的。”
“卖什么药?”
“折堕咯,是堕胎药。”她低声说。
等她走远了以后,有人说:“我看到住在镇上的那个朱广良进了她家,所以是朱广良买了堕胎药吗?”
“听说朱广良和美田村的杨秋月在谈朋友呢………”
庞二嫂觉得自己挺有良心的,没有说出朱广良的名字,没想到村里的热心群众已经把事情翻了个底朝天。
流言越传越烈,最后连杨建国杨小小放学回家经过村口,都能听到几个婆子懒汉在大树下讨论,说得有眉有眼的:
“那个杨秋月不学好,和朱广良搅在一起,连孩子都有了,还想打掉不生下来呢!”
说完了还“啧啧”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