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小连忙撑起伞,可冬天的雨角度非常刁钻,风一吹,就从四面八方打着转儿飞扑到她脸上。
她喃喃道:“这个滋味太酸爽了。”
在车上的时候,她开始体验到淋雨后遗症,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像是被铁皮箍着脑袋,外面还有一个锤子哐哐哐地敲。
到了杨树渡口,班车停下来准备坐船摆渡过江,这时候韩宁和陈军上车了。
韩宁背着一个双肩包,额前的头发被雨淋得凌乱,服帖地散落在饱满的额前,即使这样,他依然举止从容,嘴边噙着万年不变的微笑。
杨小小想:他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呢?
他上车以后,打过招呼,便坐在杨小小后面。
今天班车的售票员是一个青年妇女,方才不断上客时一直在念着“雨伞收收,雨衣收收,把地都弄湿了”,但一看到韩宁马上停止唠叨,连说话的声音也小了。
区芳看杨小小没精打采,说起话来有一句没一句,还带着鼻音,不由得又急又气:“让你别跟来,偏偏要跟来,这下可好了,感冒越来越严重了。”
杨小小觉得外婆和亲妈不愧是两母女,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模一样的。
杨田康说:“待会儿到了车站,你和小小转头坐车回去。”
“那外公你呢?”她弱弱地问。
“我去卖腊肉。”杨田康觉得浪费来回车费罪大恶极。
“不用,我感觉还行,用不着这样。”杨小小说得义正严辞,可惜一个接一个的喷嚏出卖了她。
韩宁说:“金鱼街和木棉街离得近,不如让小小来我们这里休息一下,等卖完了腊肉以后再来接她。”
杨小小眼睛一亮:“没错,我去韩宁那里等你们。”
于是,到了汽车站以后,区芳和杨田康一路,陈军、韩宁和杨小小一路,分开来走了。
杨小小撑着雨伞,跟着他们走。
从身后看,韩宁的身姿挺拔,两条腿又长又直——
所以走得特别快。
杨小小跟在后面,咬牙切齿地想:这两个狗男人,根本没有考虑到她的小短腿!
没办法,她一鼓作气,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扯了扯。
韩宁:?
他温声问:“怎么了?”
她呼呼地喘着气,小巧的脸蛋上泛着细腻的红晕:“你走慢点,我快要跟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