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王曼丽已经洗完澡了,穿着短衣短裤坐在书桌前写作业,见杨小小眉毛眼角都带着笑意,不由得好奇地问:“出去捡到钱啦,这么开心?”
“不是捡到钱,但是比捡到钱更开心。”她刚爬上五楼,出了一身汗,连忙打开风扇,仰起脸使劲吹,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王曼丽惊讶地连笔都忘记动了:“你说她这么污蔑你,为的是什么?也没有一点好处啊!”
杨小小也不知道,大概这样会让她心里舒服一点吧。
谁让李青松当初看上的是自己妈妈呢,李春苗连姓都改了,可见她妈妈十分十分重视这个继父。
从年龄上看,李春苗妈妈和李春苗的继父年龄相当,但在这个社会,女人一旦到了一个年龄,就会非常吃亏,尤其一方只是一个小学老师,而另一方已经是派出所长,前途无量。
即使优秀如杨何玉,别人谈起的时候不免评头论足一番再顺嘴带一句“人挺好的就是年纪大了点又离过婚”。
哦,还带着个拖油瓶。
似乎这么说杨何玉就能看上他们家那些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儿子似的。
感谢李青松,自从他被拒绝以后,那些想上门提亲的人终于肯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样,能不能比得上李青松了。
这几天,杨小小除了上课饭堂以外,就是忙着画图纸。
自从燃起给农村起屋的想法,她便迫不及待地想拾起老本行了。
就算韩宁不采用她的方案,也不能浪费这一刻的灵感火光。
画图画到头秃,真棒!
可惜只能靠手画,又没有趁手的工具,很难把脑子里想到的东西变成构造图再画出来,就像亲妈找到了自小被拐卖的女儿,来不及喜极而泣就发现女儿已经和自己不亲了。
王曼丽发现杨小小最近情绪浮动比较大,喜欢在美术纸上用尺子xie写写画画,有时苦恼,有时咬牙切齿,有时喜极而泣。
这家伙还不会疯了吧?
杨小小忙着做自己的事,李春苗也有自己的烦恼,这几天愁眉不展的,都没心情跳出来搞事。
陈月佳看在眼里,问:“春苗,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她叹了一声:“我初中在市一中读的,有个好朋友,她现在和我闹矛盾,还说不和我做朋友了。”
“什么事情闹得这么严重,竟然要绝交?这样的朋友不要也罢。”陈月佳说。
李春苗心里烦躁,和她说了两句就不说了。
其实事情没有像她和陈月佳说得这么举重若轻,以前市一中的同班同学,大多数留在市一中,只有她和少数几个考差了的被其他学校录取。
等于变相被市一中逐出校门。
而她说谎的事情现在在一中传开来,不敢想象以后老同学们会这么看待她。
星期六下午,李青苗背着书包回家,家里空荡荡的,两个弟弟不在,李青松不在,谭惠也不在。
李青松经常不在家,单位工作忙,可今天谭惠也不在,就有点奇怪了。
她走到厨房准备找点东西吃,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
不一会儿,谭惠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双胞胎男孩,他们才读小学六年级,是李春苗的继弟。
原来谭惠去接他们下课了。
继弟们看到她马上赠送两双大白眼,回房间里去了。
谭惠从冰箱里拿出一碟马蹄糕,望着他们的背影喊:“你们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待会儿就有饭吃了。”
“我们不饿!”“对,不饿!”双胞胎说。
李春苗说:“妈,我也饿。”
谭惠拿了一块给她:“你一次吧,吃饱了帮我摘蒜苗,今天我们吃大蒜炒五花肉。”
她不愿意:“我还要写作业呢,他们不是有空吗,叫他们来。”
“你比他们大,帮妈妈做点事不是应该的吗?”
谭惠又要上课,上完课还要开会,还要去学校接两个继子回来,累得够呛,想不到女儿居然连这么一点小事也不肯帮忙分担。
李春苗三两口吃完马蹄糕:“学习对我来说很重要。”
然后拍干净手去房间了。
谭惠气得差点眼泪都出来了。
星期天,表姐杨秋月的老公朱广良辞掉在红星大队供销社的工作,由父母出钱做本,在金鱼街市场订下一个档口,专门卖杂货,今天开业。
为了让开业的时候热闹一点,他广发请帖,连杨小小家也请了过来,叮嘱务必要到,捧个人场。
区芳和杨田康先来学校接了杨小小,再一起出发去金鱼街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