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她扬了扬印着象鼻山的外汇券得意地笑了一笑。
进了友谊商店没多久，杨小小就提着一袋东西出来了。
外汇券不经花，光是买了换洗的裤子和几包卫生巾，就没了。
商店里的售货员很好心，借了厕所给她用，她换好了东西才出来的。
收拾一通以后，杨小小的心情好多了，虽然下腹还时不时有点痛。
她递了一罐冰可乐给他：“你的脸也受伤了，快点敷一下。”
“我还不知道原来可乐还能内服外用。”
“脸上有瘀伤不能马上热敷，否则第二天会有淤青的，得冷敷。”
敷完之后还能喝，一举两得不浪费。
感谢穗市现在还有点热意，否则就买不到冰可乐了。
他依样将可乐罐贴在脸上。
冰凉冰凉的，很舒服。
她又问：“你怎么会有这么多外汇券？”
“你还记得龙哥吗？”
“记得。”
“他现在在穗城做点小生意，卖画。”
她很难将龙哥和画画联系在一起，不过，卖画的人不一定会画画，不是吗？
他见她有兴趣听，继续说下去：“现在有很多外国观光团来穗市，离开时会到商店买些东西作为礼物，现在比较热门的礼物就是字画了。”
“字画？”
韩宁露出一个干净明澈的笑容：“对，尤其是能署名爱新觉罗的字画最抢手，太阳国来的最喜欢。”
“可是那些人不都在京城吗？”
“当年也有人被派来穗市，也是爱新觉罗的子孙。”
杨小小对此叹为观止：“龙哥太厉害了。”
韩宁又说：“现在外汇商店也卖古玩，有时候我也要找龙哥换些外汇券。”
“你说那些架子上的都是古玩？”
“有些是。”
她觉得自己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经过的时候就感叹了一句“什么碗啊金子做的吗竟然敢卖8块钱一只”。
如果能倒回去，她真想给那几个碗道歉。
现在卖八块钱，说不定以后得卖八万，八十万。
“你看到喜欢的吗？喜欢的就回去买，刚好我在这里可以。”
“不不不，不用了，再说了，买回来也没地方放啊。”她有点心动，但手上没有多的外汇券了。
华夏币和外汇券的兑换率最高的时候是10:1，现在虽然回落，但兑换率依然很可观。
她手上的小钱钱买不了几只碗。
再说刚才还欠下一屁股债呢。
韩宁若有所思。
今天搞成这样，哪也去不了了，杨小小就想躺一会儿，最好能躺到回南龙的时候。
他们坐公交车回学校，到了宿舍楼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渣爸。
他穿着一件海魂衫，下身搭配灰色长裤，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看上去和几年前没什么不同。
怪不得程琳见到杨何玉以后这么闹心，原来是怕守不住自己丈夫。
韩宁也看到了：“那个好像是你爸。”
“别理他。”
杨海在女生宿舍楼下专心寻找杨何玉的身影，连两人经过身边也没有反应。
杨小小气不过，哒哒哒倒回去：“你过来这里找谁呢？”
“我找——”他话说了一半，停下来认真地盯着杨小小，试探着问，“你是小小？”
“对的。”她扬起头任他端详。
“你长高了，又和以前不一样，我都认不出你了。”
以前的女儿瘦瘦的皮肤黄黄的，头发只得一扎，有气无力的。
现在的女儿皮肤白皙，头发乌黑扎成一捆粗马尾，眼睛灵动，虽然也很瘦，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如果你有给我写信，那肯定知道我现在长什么样。”杨小小说。
杨海语塞了一会儿，才说：“我之前一直忙着考试，考上大学以后又专心学习……啊对了，你有弟弟了，今年四岁了，叫启文，有空到家里来和他玩呀。”
她说：“最近都没空，因为我也要考试。”
杨海碰了一鼻子灰：“那可是你亲弟弟。”
“你还是我亲爸爸呢。”
“你就算再生气我和你妈离婚，也不能不认自己的弟弟吧。对，我没有给你写信，但每个月我都有给你汇钱做抚养费啊！”
“抚养费？”她觉得很奇怪。
怎么她从来没见过抚养费，也没见过汇款单？
杨海看着她就想起自己糟心的前妻，感觉这母女连倔强的样子都一模一样：“我不知道你妈怎么和你说的，但毕竟抚养权在她那里，她如果想再婚，一定要慎重考虑，不能耽误了你啊！”
“杨海，你和孩子在胡说八道什么！”杨何玉刚好回来，气得差点想shā • ré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