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杂货店。
朱广良拿着扫把扫地上的玻璃碎片,这些都是他一手一脚辛辛苦苦张罗起来的,如今被杨秋月打了个稀巴烂,怎能不让他生气:
“这个疯婆子,打架就打架,拿好好的东西撒什么气!”
谢雨露将还能再用的东西捡起来放在箩筐里:“唉,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们也不能闹成这样。我已经想好,明天开始就不来做事了,你和老板娘个歉。”
朱广良“嗷”的一声像被针刺到了屁股:“我还和她歉?”
谢雨露坦然一笑:“我虽然还没结婚,也听过一句时话,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她只是气上头了,你给她个歉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她记恨得很,如果我低头了,说不定又会找什么来折腾我。”他算是怕了。
“可是……我听她的话,她那个小姑好像很有身份。”
“她小姑就是小小的妈妈,也是我们市化工厂的工程师……”他把杨何玉的身份介绍了一下,“不过你放心,小小和她关系不好呢,谁都有可能来管这件事,就杨何玉不可能。”
他心里暗想,杨秋月之前经常嚼舌根,说一些幸灾乐祸的话,现在遇到事情,倒想起杨何玉来了?
再说何勇老婆上次可是狠狠地得罪过杨小小,——啧,杨秋月这一串,看来只剩杨全有一点脑子了。
杨全有去医院处理烫伤,再搭汽车回去,一路上都没讲话,杨秋月在一边哭哭啼啼咬牙切齿,何彩英夹在两人中间不知所措。
回到家,杨全有直接进房间,父亲杨安见他脸色铁青,放下手中的水烟筒:“全有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何彩英连忙回答说。
还没等杨安再问,不甘受到忽视的杨秋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爸,朱广良在外面有女人了,还说要和我离婚!”
“这是怎么回事!”杨安连忙问。
何彩英趁此机会马上去杨全有房间,杨全有坐在椅子上,对着一个竹子做的笔筒出。
“全有……”
“妈,我汇款给你的时候和你说过,里面有部分钱是我娶老婆的钱,对吗?”
“对……”
“前天我也和你说过我想趁着五一去小兰家提亲的,对吗?”
“是这样没错,可是我借钱的时候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和小兰结婚……”
杨全有知何勇家的情况,开店的钱说不定都是自己亲妈借的:“好了,不用说这些无用的话,你手上还有多少钱?”
何彩英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一个巴掌。
“五百块?”
“五十块。”
杨全有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只有五十块?”
他平时除了和女朋友吃个饭看个电影也没花什么钱,全都汇回家了,怎么会只剩下五十块呢?
何彩英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舌头舔舔嘴巴:“开店进货也要钱的嘛,你知的,你舅舅手上没多少钱,我就借给他了。”
杨全有气得揪着胸口的衣服,喘着气说:“所以你就连我的老婆本也借出去?!”
她连忙说:“你先别生气,我找他们还回来就是了。”
杨安觉得这个新年走了霉运,先是女婿养小三要离婚,然后是老婆把儿子娶老婆的钱借给娘家了。
“你简直就是狗屎蒙心,何勇什么人你还不知?早就让你别天天往娘家跑了,不听,这下惹出大麻烦了!”他气得咬牙切齿,“你去找何勇要钱,要不回来你就别回来了,跟着你的宝贝弟弟一起生活吧!”
就凭杨安前几年扔何彩英在娘家不管就知,他这次说的是真的。
何彩英没办法,总不能让自己儿子娶不了老婆吧,她咬咬牙,回娘家问何母能不能还钱。
何母一听,到了手的钱还想拿回去,这是什么理:“杂货店才开了多久,做生意哪有这么快回本的,至少也得等回了本以后才能还钱。”
她哭丧着脸:“不能还全部,还一部分也行啊。”
“实在没钱,有钱早就换了,你以为我心里压着债务就好受吗?”何母又说,“全有不是在车队上班吗,这些钱很快就能赚回来的,放心吧。”
“可是他要去人妹子家提亲……”
“那妹子家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给个好意头就行了,难还想靠女儿发财?”何母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完全忘记当年她嫁何彩英的时候往杨家要了多少钱:
“你让全有放宽心,他长得好看,收入又高,不知多少妹子想嫁给他,不怕找不到老婆,娶不到这个妹子,就娶下一个妹子呗!”
何母振振有词之下,何彩英一分钱也要不到,垂头丧气地回家去了,对杨全有说:“其实我觉得你外婆说得对,小兰家礼金要的这么高,分明是看上了你的钱,不是看上了你的人,这婚不结也罢,不如再找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