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小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是不是很像弥勒佛,你要笑就笑吧。”
那天和劳心兰去逛街,所谓的逛街,也就是从金鱼街市场的门口走到最后一家铺子,据说这是南龙现在最时尚的消遣方式。
金鱼街市场有一家理发店,还顺带提供绞脸和打耳洞服务。
瘦瘦弱弱的女理发师先往劳心兰脸上扑痱子粉,然后拿着根线将上面细小的汗毛绞出来,动作熟练快速。
她看呆了。
劳心兰很得意:“考完试就是大人了,总得尝试一下大人的东西,接下来我还想打耳洞,你要不要一起来?”
她对此很心动,于是两人一起在理发店穿了耳洞。
穿耳洞是用绿豆在耳垂上使劲揉,揉到神经都麻木了,就用银针穿过去,最后在耳洞里塞上一根在茶油里浸泡过的大概针一样大小的树枝以免长合起来。
第二天耳朵就发炎了,又肿又痛,区芳拿掉了树枝,又去摘了一些草药回来,捣碎成泥,敷在耳垂上。
敷了以后,痛是不痛了,但同时也不能出去见人了。
她揽镜自怜:卿本佳人,奈何巨耳。
没想到这么丑的样子还给韩宁看到了。
韩宁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不想去吃川菜?”
她点点头,这不是明摆着吗。
冬天还好,能散着头发遮住耳朵就好,夏天把头发散下来得热死。
他说:“你有没有去看医生?”
区芳说:“今天吃完早餐就去。”
杨小小在做最后的挣扎:“其实这么小的事情不用看医生,过几天就好了。”
“刚好今天有空,不如让我带小小去看医生吧。”
区芳大喜:“太好了,你有单车,能载她去医院,不用走路过去了。”
就这样,杨小小吃完早餐,乖乖地跟在韩宁后面出门去了。
去到单车棚,韩宁将自行车推出来,又专心地盯着她的耳朵看。
她恼羞成怒,狠狠地瞪回去。
他说:“之前在港城你不是戴过耳环吗,怎么还穿耳洞?”
“那对耳环是夹耳朵的。”她想他一定没有好好研究过这方面的知识。
“以后别这么虐待自己了。”他正色说。
“没有下次了。”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这么凶巴巴的样子了,连忙答应说。
两人去医院,医生开了几颗消炎药给她。
杨小小服了药以后,到了第二天,耳垂才开始慢慢消肿。
过不了多久,高考成绩下来了。
杨小小和王曼丽、劳心兰约好一起回学校拿成绩。
劳心兰已经迫不及待地戴上了一对银色的梅花耳环,又精致又耐看:“杨小小,恭喜恭喜!”
“喜从何而来?”
劳心兰努嘴:“你没看到门口挂着横幅吗,你可是全省第一,理科的高考状元!”
说起这个她还真没注意到,抬头一看,黄色的琉璃瓦下是学校名字“南龙市第二中学”,校名下则是红底白字的横幅“恭喜我校杨小小同学高考全省理科第一名!”
王曼丽也替她开心:“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考得很好!”
洪校长美滋滋地给她们发成绩单:“这些日子大家辛苦了,好好放松一下!”
杨小小考了全省第一,洪校长是最开心的人之一,教育部那边已经通知他做经验介绍了,想到能狠狠地打脸市一中校长的美梦成为现实,他开心得晚上多吃了一碗饭!
王曼丽考得也不错,她志愿填了医科大学,她高出了分数线20分,肯定能进。
劳心兰报的是穗市的表演学院,虽然考得差了一点,但也能进。
至于杨小小,就更不用担心了。
三人约好了:九月份穗市见。
回到家,区芳知道她考了全省最高分,开心得见牙不见眼,合着手连连说:“这是太太在天上有灵了!”
就连《南龙日报》也专程来采访她和洪校长,写了一篇高考状元如何学习的报导。
八月底。
杨小小提着行李,和韩宁坐上了前往穗市的火车。
杨何玉工作忙,听到韩宁要去穗市可以顺便带上杨小小时,便把前去报到的重任交给他了。
车厢里大多数是去学校报到的学生,五湖四海的口音混在一起,有些吵哄哄的。
杨小小不是第一次出远门,没有像其他准大学生这么激动,而是静静地看着书。
偶尔也会看看身边的美男子。
书中没有颜如玉,但她身边有。
韩宁则忙着翻看手中的报表,过了一会儿,问杨小小:“渴不渴,饿不饿?”
她一笑:“你做你的事,不用管我。”
他们一出站,便能看到许多横幅,那是各大高校在火车站设立的接送点。
说来也巧,杨小小竟然看到了杨海。
他在一张贴着“穗城大学”的桌子前帮一位女生提行李,更巧的是,他一回头,刚好和她四目相对。
杨小小很干脆地拧过头去。
一点相认的意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