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很冷,不擦干头发很容易感冒。
“小小,是我。”
“妈妈?”
她很意外,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杨何玉居然打电话过来了。
“今天是你生日,妈妈本来想到穗市陪你一起过的,没想到厂里临时有事,来不了,只能在电话里跟你说‘生日快乐’了。”杨何玉满是愧疚。
“没事,我能理解的。”
如果不是她打电话,杨小小差点忘记今天是十六岁生日。
过两次十六岁生日的感觉真奇妙。
她放下听筒,挂好毛巾,电话又响了。
“喂。”
“我是韩宁,你是不是在家?”他说。
“对,我在家。”
“你十分钟以后,出阳台。”
“好。”
她听到隔壁传来关门声,还有匆匆的脚步声,不由得感到疑惑:他要做什么呢?
于是出了阳台,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从她这栋出来,进了对面楼的大门,手上还抱着一大包东西。
似是心有灵犀,他还回头看了一下。
她连忙蹲了下去,心里暗笑:又不是做贼,为什么怕他看到呢?
楼层的路灯次第亮了起来,最后人出现在楼顶。
天寒地冻,他跑到楼顶要做什么呢?
外面冷,寒风料峭,她到房间取了一件外套穿上,才回到阳台。
突然,对面楼顶响起了尖锐的“啾啾”“嘣嘣”声,一朵朵五颜六色的的烟花井然有序地开放在天鹅绒般的夜空中。
她心想:可真美啊。
楼下的邻居们也被这声音吸引出来,纷纷停在阳台上看:“这不年不节的,怎么会有人放烟花呢?看样子还是在我们小区放的。”“这烟花好看,就是费钱,你看放了这么久,得花多少钱啊?”
烟花放完,邻居们也进屋子了。
不一会儿,他也下楼了,丢了垃圾才回来,杨小小早在门口等着:“进来吧,外面冷。”
他冻得鼻子尖尖有点红,眼睛十分明亮:“生日快乐。”
“谢谢,我很喜欢你的礼物。”
他从米色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首饰盒:“不,这才是礼物。”
她拿到房间里放下,又出来。
他已经脱掉大衣,搭在沙发背上,人正在看电视,津津有味的样子。
她去年年底换了一台彩色电视,又找人做了天线架,现在电视正在播放港城那边的节目,非常热闹。
“没想到你竟然看这些。”她有点讶异。
“我觉得挺有意思、挺轻松的,”他也想了解一下她喜欢的东西是什么样的,“你吃晚饭了吗?”
“在食堂吃了,你吃了没有?”
“没有。”
“那我去煮个面……”
“怎么能让寿星动手呢,我去煮,你休息一会。”
说着他起身去厨房,打开冰箱拿鸡蛋和面条:“你要吃吗?”
她虽然还很饱,依然提议:“要不我们出去吃吧?”
“不了,天冷,在家里吃一碗面就好。”他说,“如果我知道你刚刚洗完头,也不会叫你出阳台看烟花,而是隔着窗户看。”
她笑道:“我又不是风一吹就倒的冰美人,不用这样。”
没有外卖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连身价不菲的大佬也得自己动手煮面条吃。
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因为怕冷,两只脚丫还盘了起来。
不一会儿,他端着一碗面出来,还冒着腾腾热气,他拉了一张小凳子,放在茶几边,趁着热,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这样,她看电视,他吃饭,两不耽误。
“小小。”
“嗯?”她随口应道。
“我在想,你今年十六岁,虚岁十七了。”
“不,我才十六岁。”她执着地说。
女人对年龄最敏感了,无论是哪个年纪的。
“好吧,你今年十六岁,”他停顿了一下,“有没有想过谈朋友?”
她转头去看他,只见他耳朵通红,眼睛却执拗地看过来。
“谈朋友?”她下意识地重复。
“如果可以,能不能优先考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