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阴测测的看着一脸忠诚的老伙计,神色越发冷凝。
孙德运瞧着主子脸上丝毫不掩饰的厌弃,颤颤巍巍跪在了地上:“奴才拜见陛下。”
“你怎么回来了?”太上皇转了转指尖的扳指,声音冷淡至极。
“奴才,奴才被陛下关在偏院中,今日才被放出来。”
孙德运发誓,他说的全是真话。
可有时候的真话,却是比假话还假。
太上皇怎么可能相信谢琢会如此心善?
他连造反都不带犹豫的,怎么杀个太监倒是拖泥带水?
这狗东西与其说自己被关在别院中半月,不如说自己早早的就投靠了那孽子!
太上皇心中冷嗤一声,挥了挥手:“你们暂且下去。”他有话要和孙德运单独说。
然而,他这话说完,那些个卑微的狗奴才却没有半点动作,反倒是将眸光转向了孙德运。
太上皇气极反笑,好样的狗奴才,投奔了皇帝之后竟不将他这个太上皇放在眼中了?
“怎么?”他似笑非笑:“孤王想与孙公公说话,还得向旁人请示吗?”
孙德运口中苦涩,苦笑连连:“奴才怎么敢?”
他有些不确定的看着身后这些门神,试探道:“几位,不如……”
他只表达出让这些人离开的意思,连话都没说完这些人转身就走了。
那态度,可和对刚刚太上皇之间的态度天壤之别,让孙德运恨不得一头撞死。
如此一来,太上皇更不会信任自己了。
而太上皇,此刻心中想法也和孙德运完全相同。
他知晓这些人的表现是故意的,是那孽子故意要气他的。
但他也不敢保证,孙德运在这里面的角色就真的是无辜的。
一个日日陪伴自己的心腹沾了别人的气息,怎么能不让他警惕。
既然这人不好用了,那就不用就是了。
心中打定主意,太上皇只是神色温和的慰问了孙德运几句话,就将人给赶了出去。
但是他没有想到,一切的不愉快都只是开始。
从孙德运回来后,他带着的那些人就将这殿内的重要事情给包揽了。
当第一次见到那些大力太监取代宫女的瞬间,太上皇腻歪的一天没吃下去饭。
然而,接下来的第二天第三天,传膳的都是这些人,让太上皇都狐疑自己宫中的宫女都去哪了?
他想将这些人赶走,去无奈发现自己现在只是个没牙的老虎。
自上次孙德运传令过后,谢琢已经将这处宫殿围得苍蝇都钻不进来,没他命令这些太监自己都杀不死!
后知后觉的,太上皇终于发现自己的小命被那孽子握在了手中。
若是他想,这些来来往往的太监轻而易举的就能让他病逝。
许是心中生了疑惑,他看谁都有种要杀了他的错觉,水不敢喝饭不敢吃就连睡觉都得提着精神。
如此一段时间过去,他鬓角上的白发更多了些,整个人更是呈现出一丝垂垂老矣的暮气来,老了好几岁。
熬了半个月,他终于病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