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外,高原瞧着室内那一直亮着的烛火以及烛火旁高大的身影,眼眶逐渐湿润了。
一晚操劳之后,陛下竟还这般刻苦,不愧是一代明君。
当天边月亮倾斜的时候,他终于无法忍耐的推开房门:“陛下,歇……”
他的话在看到坐在软塌上的玄延瞬间停住,那僧人手握朱笔,正在纸张上写着什么。
可他怎么敢?
怎么敢僭越天子职权?
“你……”他刚发出一个字,便见玄延抬眸,他指尖抵在唇瓣上,眸色沉静无比。
不自觉的,高原便将剩下的声音吞了回去。
玄延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推到了高原面前。
高原神色严肃,以为他要解释什么。
结果那纸张上写的是:“拿毯子来。”
高原:"?"
他额头上的汗不知是被暖烘烘的地龙烘出来的,还是被这胆大包天的和尚给气出来的。
突然间,玄延身旁内侧有什么动了动,明黄的衣角滑落。
“去。”玄延发出几不可查的气音。
而终于瞧见陛下趴在人腿上睡得人事不省的高原:“是。”
他能说什么呢?
陛下在这睡着,就必然是知道玄延在做什么。
这位大师……
他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这有染指朝政心思的大师,悄无声息的拿过了毯子。
天子宠爱一人的时候,总会想要将最好的东西给那人,包括自己的权柄。
可若是不爱了,那曾经所有的僭越行为便会成为那人的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