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一把抄起凳子的时候,秦烨差点以为,太子殿下气急攻心,要提着椅子与自己互殴。
这人也不知是身体太虚还是别的缘故,提一把凳子而已,却偏生弄得脚步虚浮、呼吸都粗重了一分。
没想到太子是这般反应的秦烨有些发愁。
他武功自然高出太子不知多少,可真要打起来……自己要还手吗?
他倒是不怕什么殴打太子的罪名,可想起昨日太子扶着他时那瘦弱的小身板,深感下不去手。
没等他想出个结果来,谢恒已经将手中的椅子重重放下,就在他身边不及半尺的地界,而后自顾自的在他身边坐下了,还用眼神示意秦烨挪过去点。
秦烨:“……”
谢恒毫不客气的看着秦烨道:“古有解衣推食之说,孤敬重定国公,就今日又是私下里,就不讲究什么君臣之分了,你我同席,不分彼此。”
秦烨彻底震惊了,他目光谴责的看着眼前恬不知耻的太子。
解衣推食,是说君主把身上穿的手上吃的都给臣子!
不是反过来从臣子手里抢吃的!
……
拼着不要脸终于从定国公手里吃了一顿饱饭的太子拍拍屁股走了,秦烨亲自把人送到门口,然后慢悠悠的看着陆言和,目光幽深。
陆言和以为自家公爷怪自己留下太子与他独处,干笑了两声,解释道:“公爷,您与太子的事,属下可管不了……”
秦烨摇头:“我不是问你这个。”
那您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回京之前,我曾让京中咱们的人收集宫中朝中显要人物的喜好性格,这事是你负责的。”
陆言和不明所以,讷讷点头。
惠帝猜忌秦烨的举动做的太过明显,秦烨虽然无意造反并奉诏回京,但毕竟不可能真的甘心为人鱼肉。
定国公府确实花了极大的代价在棠京蓄养了一批人手,安插在各世家显贵人物的府上或是宫中,专门打听各类情报。
这些事都归陆言和管着。
秦烨突然提起,陆言和神经瞬间就绷紧了。
难道是手底下人出了什么纰漏?太子与公爷私下密谈,又说了些什么?
就听秦烨凉凉的道:“你早前跟我说,太子雅好诗文、生性怯懦,又因近年来晋王势大、陛下不信重,行事更是小心谨慎,不敢越雷池一步。”
陆言和愣住。
这有什么不对吗?
一国储君何等尊贵,这位但凡是个有气性的主,会让您晾在门口乖乖等小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