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事情不成,就算被晋王发现了,也不至于是这幅模样?
秦烨在城南下了马,转了几个拐角,换了身寻常江湖人士的装束,压低了帽檐,悄没声息的混入一个酒水铺子。
那铺子鱼龙混杂十分吵嚷,并不为京中世家所熟知,却是少有的消息灵通之地。
小二熟练的上前招呼,秦烨要了一壶酒两碟小菜,寻了张角落的空桌坐下。
窗外飘着小雨,瑟瑟秋风穿堂而过,杯中温酒入喉,秦烨倏忽间想起了谢恒。
他觉得自己现在之所以不坐轿子不骑马,不安稳闲逸的呆在宫里或者国公府里,而是一个人便装跑到这儿来吹风,都是拜谢恒所赐。
这数日相处中,他瞧出来,太子是极好学的。
或者说,秦烨简直想象不到,一国储君竟能如此勤学,且肯下苦功。
除了每天雷打不动的看折子、练步法,这位还对一切陌生新奇且他能上手实践的东西感兴趣。
比如诸率卫的信鸽是怎么训练的、鸿胪寺的贡品里外域作物的种植情况、宫廷密道修建之法和安全措施……
但太子又是极克制的。
秦烨能感觉的到,谢恒还是向往宫外的。
偶尔提及南疆风光、市井轶事,太子眼中总是亮晶晶的,有时还能忧伤的叹口气。
但是……太子出宫一趟要清街、要备仪仗、要通知御林军神卫军协防,还什么也看不见,那人不知是怕麻烦还是觉得劳民伤财,总是想想就算了。
至于偷溜出宫,或许不是没想过,但是怕死。
怕身边护卫不够防卫不当,被晋王找人捅闷棍。
秦烨想着想着就开始摇头,他觉得这段时间与太子接触时间过长,甚至对他自己造成了一些轻微的影响。
就比如现在,要想避开陆言和知道确切的消息,他有一百零八种方法,可他偏偏选了最亲力亲为的一种。
酒壶才提起来斟过两次,秦烨就听到了想要的东西。
“最近京中流言也太多了,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都说不清楚,晋王府那事还没个定论呢,这又来了新的……”
“小声些!这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玩意倒腾出来的!偏还如此图文并茂,这话本在京中印制是要秘书省批文的,这分明就没有……”
“开玩笑,这种东西你还想要批文?批你一旨斩立决?”
“而且这玩意一夜之间满棠京的黑书市里都是,一本几文钱,根本挣不着什么……”
“别说了,说不定过几天就有神卫军上门挨家挨户的搜了,看完找个地方埋了算了。”
秦烨听得皱眉。
他伸手将小二招呼过来,从怀里摸了块碎银赏人,下巴朝那桌窃窃私语的客人扬了扬,那小二立即会意。
秦烨跟着小二出门走了一会,便到了一处阴暗的书室。
那书室打眼一瞧阴暗狭窄,实际并不算小,里面有六七个人正在挑挑拣拣,门口处,还坐了个手拿账簿的老者。
那小二压低了声音道:“新到的货都在这儿了,客官挑完到账房先生那结账就好。”
秦烨眉头皱得更紧。
他觉得自己或许找错地了。
就算陆言和给晋王找点麻烦的事出了差错,也和这里没什么关系吧?
这分明是一些京城jìn • shū的营销点?这事也不知道归哪个衙门管,总之不归他南疆边军管。
来都来了,秦烨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身侧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信手翻了两页。
这是一本爱情故事。
这是一本两个男子之间相恋的爱情故事。
这是一本……禾火华和赵亘之间的爱情故事?
秦烨脸色晦暗难明,他飞快的翻过书里的文字部分,心里无意识闪过一个念头。
太子母家不就姓赵吗?!
而且禾火华是个什么玩意?你不如叫秦定国比较明显一点?
最最过分的是……这书里居然还配的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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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烨恒头号黑粉·王:化悲愤为力量努力造谣,“颠倒黑白”“捏造事实”
正主之一看过之后: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等等,这个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