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昭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既是兄长所托,劳烦定国公指点了。”
秦烨报以一笑,亲自俯身将谢恒刚刚卸下的沙袋捡起来,交到顾明昭手上,道:“既然太子殿下练步法,那顾指挥使今日也练步法,我看适才殿下在做基本功时顾指挥使闲着,不如现在补上?”
秦烨看了一眼天色,补充道:“顾指挥使自幼习武,身体强健,与殿下初学自不能比,今日练到日落时分,也算得宜。”
这话说的客气,却没有留半点拒绝的余地。
顾明昭用求救的眼神看了谢恒一眼,得到他家太子殿下一个‘爱莫能助自求多福’的表情,深吸一口气,老老实实的去‘练步法’了。
谢恒旁观着秦烨将顾明昭安排的明明白白,也不插口,直到秦烨走过来,说要“指教”他的步法。
谢恒这当口也想通了,不体面就不体面吧,他连秦烨最狼狈最不堪的时候都看过了,还硬摁着人家扒了衣服做了几十下心肺复苏……
非要说的话,也不知道谁更不体面。
秦烨要指教他,谢恒就本着达者为师的原则认真的听,然后寻了个空处问:“顾明昭得罪你了?”
这一上来就用兄长之托压人,恶意简直再明显不过。
秦烨一只手搭在谢恒肩上,纠正步法的姿势,而后看着眼前人清俊无瑕的侧脸,摇头否认:“不曾。”
怕谢恒多想,秦烨过了一会才又道:“顾明昭年纪小,自幼不曾老宁国公身边教养,武功远逊其兄,平日里只会些……”
他并不爱在背后议论他人,又想起顾明昭做的那些阴私狠毒之事多半是出于眼前人的授意,是以只顿了一顿道:“臣怕他误人子弟。”
某个已经被误了的子弟:“……”
谢恒天资本高、注意力又极专注,等顾明昭绕着演武场跑过第二十圈的时候,秦烨教他的一些浅显的步法关窍、运功技巧等,竟然已经领悟到了六七成。
秦烨心下冷静过后,原本对自己主动请缨陪太子秋狝之事颇有些懊丧,教步法更是心血来潮,这时却也不由讶然道:“殿下这等天资,只可惜未曾自幼习武,否则定能有惊人业绩。”
都知道深宫里的太子雅好诗文,自己倒是写不出什么来,这些年大把银子往外花,在东宫里也修了一座崇文阁,又遍邀天下名士倒腾出了几本书出来,日后登基为帝史书工笔,也算是勉强找到一个可夸耀的点。
可有几个人知道,太子为人如此敏慧?
闻一知百夸张了些,闻一知十总是差不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