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实在说不过去。
那少年没抱到谢恒的腿,也不气馁,端端正正的跪好,回话道:“臣这些时日左右奔走为父亲伸冤未果,实在没法子了,就想到定国公府来试试运气。”
少年抬了抬头,眼睛又有些红了:“定国公数年来一直镇守南疆,与南周交战数年,对南疆各郡也极为熟稔,臣父为官如何、是否与南周当地豪族勾结,定国公定然是知悉的!”
少年伸手摸了摸眼角,续道:“臣知道定国公入京之后一直避朝不理朝事,府中门房也不接拜帖礼单,就算接,臣家里又还有什么能送得出手?这才出此下策,想乔装入府试试能不能求见一面……”
谢恒心想,秦烨才不会管你这桩事。
秦烨回京荣养,本就是因为惠帝不信赖他,不放心南疆十数万精锐操于一人之手,这才数道圣旨招人回京。
秦烨回京之后一直安心待在府中,一应来往拜帖悉数谢绝,南疆军务也不大管了,正是他对惠帝一番猜疑的最好表态。
若是心腹旧部牵扯上了,又与自身名节有关,说不得还会豁出去辩白一二,可为这明显和定国公府无甚关系的宗室子开脱,图什么?
这少年未必想不清其中干系,只看他去求了东宫一月后才想到乔装混入定国公府,便可知一二。
只是实在没法子了。
谢恒原本无心牵扯,可看少年实在可怜,终究柔和了语气:“你父亲是?孤让人去刑部问一问。”
他没给任何承诺,少年却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猛的磕下一个头去:“臣父庐山郡王谢匡时,求殿下周全!”
谢恒的表情僵住了。
庐山郡王谢匡时?
庐山郡王这个封号,属齐朝王爵中最末一等,并不尊贵,亦无实权,再往下传一代就连王爵都不是了,已经属于皇室边缘人物。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庐山郡王谢匡时膝下只有一个独子,名之遥。
就是原书里,出身落魄宗室,在齐朝大乱之际崭露头角,一番磨砺后终登帝位的主角——谢之遥。
谢恒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规规矩矩跪在他跟前的稚弱少年,略微恍惚。
他到得这里已经一月有余,后手退路留了七八条,练轻功挖密道之余也没忘了每天殚精竭虑的批折子抓朝政,却从没打过谢之遥的主意。
以他这具身体的身份地位,根本不存在托庇于人的可能性。
这是把性命交托在他人的喜好上,谢恒不喜欢干这种事。
可当主角活蹦乱跳的往他大腿上蹦,谢恒发现自己还是心思浮动了。
再开口时,注意点已经偏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