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如今也是六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身体一点事都没有?
本来嘛,若太子和定国公交好之事不摆在明面上,皇帝身体不好太子只说担忧君父不思婚娶,再等个一年半载的皇帝崩了,太子登基再直接册立皇后,岂非皆大欢喜?
可如今皇帝眼瞅着还能再活个十年八年的,这可怎么好?
明面上再娶个太子妃摆着?日后再废了换个人当皇后?
就是前后运作前朝后宫都无碍,良心也过不去这一遭。
赵疏遥眼底眸色深沉,双手拢在袖中,沉吟道:“臣可让钦天监那边谏言,以星象之事为由,再请几位大师出面,言道皇子近日不宜婚娶,再拖上一些时日,并无大碍。”
赵皇后一时未曾说话。
拖?
当然能拖,只是无论如何拖不了十年八年。
赵疏遥知道自己妹妹在想些什么,话锋却是一转:“早前娘娘曾传书宫外,说端王府颇有异动,端王如今身子也大好了,频频在外走动。这历来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前日防贼的道理?若真是他出手刺杀殿下,咱们总也不能束手待毙,由着端王的步子走。”
“左右若依楚院判的说法,他也就这几个月了,咱们等他一遭,说不得,此事便有契机呢?”
——
夕阳西下,谢恒懒懒靠在引枕上,眼瞧着秦烨手法笨拙的给自己戴上玉佩。
这人适才得了他一句‘会’,欢喜的跟什么似的,这半日功夫嘴角都噙着笑。
等晚些时候皇后宫中的人来了,他又执着的打开了云昼试图帮忙的手,非要自己亲自上手,偏生自己也是从小被伺候大的,戴个玉佩而已,手忙脚乱了许久。
不过回了棠京,朝中之事都有人帮着,不比在南疆时忙碌许多,他也乐得秦烨捣乱。
又过了一会,秦烨终于折腾好了,谢恒瞧着自己腰间的‘杰作’正要出言调侃,外间便有太监来禀:“殿下,晋王殿下前来求见。”
谢恒温和如玉的神色一下子淡了不少,心中颇有些被打搅的不耐,挑了挑眉道:“稀客啊?他来做什么?”
那太监躬着身苦着脸道:“晋王殿下什么都没说,只说求见殿下,如今人在别苑外候着呢。”
谢恒摆了摆手:“让他进来吧。”言罢将目光转向仍旧欣赏着玉佩却有些神思不属的秦烨,哄道:“煜之?”
秦烨没好气的望他一眼,知道自己又要‘暂避’,半点不挪动:“臣就这么见不得人?”
一样的说辞,人却不一样了。
上一次谢恒觉得心烦意乱,这次他觉得……有点可爱?
他望着秦烨系完玉佩后未及收回的纤长手指,喉结滚了滚,而后伸手指了指自己腰间的玉佩,调笑道:“你都是有母后玉佩的人了,哪里见不得人?”
说着又顿了顿,有些无奈又纵容似的:“孤寝居之所一应陈设皆有仪制,别摔瓷瓶了,否则殿中省的主事该来东宫哭了。”
秦烨:“……”
他做事都是有目的的!不是无的放矢摔来取乐!
谢恪在别苑外耐心等了许久,这才得了允准进来。
他一进门,便瞧见自己皇兄慵懒闲散的靠着,桌案上虽然堆了一叠奏折,却摞得甚是整齐,一点翻动过的痕迹没有。
活像有个妖妃缠得脱不开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