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半夏伸出手指按着卓娃的嘴唇说道：“总得尝试一下才能知道他到底有多强，不是吗？”
莫里哀左手缓缓抬起来，触摸着柳半夏的掌心说道：“你愿意在血蛛神的见证下，许下让魔族与人族和平共处的诺言吗？”
莫里哀的手冰冷，柳半夏感到这只枯瘦的手掌传递着特殊的力量，柳半夏说道：“我不相信你们的神灵，但是我愿意许下诺言，只要你所说过的话没有欺骗我，我会促成和解，给他们一个公平的机会。”
莫里哀提高声音说道：“威尔森，我要离开你们了，在我临行前，我给你们找到了一个守护者，他许下了诺言，我感应到了他的诚意。”
威尔森出现在大门口单膝跪下，威尔森的肩膀耸动，早就知道莫里哀是在承受巨大的煎熬活着，可是亲耳听到莫里哀要走了，威尔森伤痛莫名。
莫里哀的瞳孔消失，变成了浑浊的白色，莫里哀说道：“神灵是什么？柳半夏，你明白吗？”
柳半夏说道：“极致的愿望凝聚的结晶，代表着人们对现状的不满和对美好的期待。”
莫里哀的声音越发的嘶哑，他竭力让自己的清晰起来说道：“对未来的恐惧、对美好的向往、对不公的怨怼、对罪过的忏悔。真正的神灵没有好与坏，就如同法律一样，一个对所有人平等的法律看似很美好，但是不能执行的时候就是而恶法，是万恶之源。
神灵需要有世间的代言人，承受着众人的期许与盼望。我把自己的担子放在了你的肩膀上，我很自私的没有征求你的意见，我相信你心中的善念与勇气，会让你无法拒绝一个将死的人的哀求。”
柳半夏凝眉，莫里哀的眼睛已经全部变成了浑浊的白色，看上去极为骇人。莫里哀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说道：“你不是一个好的领袖，你根本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成为血蛛神的使者吧，你的妻子会比你更适合成为一个领袖。”
无法形容的古怪力量从莫里哀的手掌传入柳半夏脑海之中，柳半夏根本无法挣扎，莫里哀的手掌似乎烙印在了柳半夏的额头，让他无法挣脱。
一阵阵的眩晕，柳半夏头昏脑涨，在他清醒过来的时候，痛苦声在神殿之外响起，那是无数人的哭声交汇在一起，形成了恐怖的声浪。
柳半夏揉着眉心睁开眼睛，威尔森正跪在他面前，莫里哀不见了。柳半夏疲惫问道：“他走了？”
威尔森说道：“是的，老主祭离开了，他的遗骸正在等待您去焚化，主祭大人。”
柳半夏想要站起来，发现身体异常沉重与虚弱，威尔森把放在一旁的拐杖双手举起，柳半夏左右看了看，卓娃不在身边。
柳半夏抓着拐杖站起来，再次闭上眼睛，一缕明悟涌上心头。不是身体沉重了，而是来自精神上的沉重感觉，导致身体变得异常迟滞。
柳半夏低头，发现自己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正是莫里哀的那件。柳半夏喃喃说道：“老家伙，你坑苦我了。”
威尔森站起来，抬起左臂示意柳半夏搀着他的手臂，柳半夏倔强摇头，他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艰难走出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