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婆听到自己的床已经铺好了，叫了声：“阿菊跟我走。”
阿菊看向六婆，又看了一眼刘裳。
刘裳许久才点头：“你去吧，好好照顾老夫人。”
刘裳将照顾二字咬得极重。
阿菊点头，跟着六婆走了。
一整天，刘裳的心情都不是很好。饶是汪沫和她谈论诗词歌赋，她都没心思，心思全在自己婆母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上头。
她培养了多年的阿菊，就这样被婆母带走了。
不知道婆母知道了什么，怎么看都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
阿菊跟着六婆到了她居住的地方。
六婆将房门一关，让阿菊坐在自己对面。
“阿菊，你知道我为何将你从夫人身边要过来么？”六婆看着阿菊，想要看看阿菊是怎么回答的。
阿菊不解道：“老夫人，阿菊不是很懂，您为何要从夫人那儿将阿菊要过来。”
六婆说：“因为我知道你是个人才。你在夫人身边，才华得不到施展。你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夫人服务。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年纪也不小了。”
当初刘裳出嫁前，刘家人就说过，刘裳会想办法让她成为汪沫的侍妾。过了这么多年，她都没办法被刘裳推荐给汪沫做侍妾，还一直被刘裳当做丫鬟。
连带着一起跟过来的倩儿都高她一截。明明倩儿什么都不会，可是因为刘裳的看中，倩儿在汪府里头举足轻重。
反而她没什么地位。
她也知道，倩儿在刘裳心中是不会抢汪沫的存在。可她也不想抢汪沫，只不过当初答应让她为妾的，如今拖下去，岁数也有些大了。
刘裳一没有说给汪沫，也没说让她嫁人。白白耗在刘裳身边，让她对刘裳的感情慢慢消磨着。
“老妇人，阿菊不懂您在说什么。”即便她心里对刘裳有诸多不满，可她毕竟是刘家带来的人，老夫人是汪家的，她说话还是要小心，免得中了圈套。
六婆肯定道：“我知道你听懂了我的意思。只是碍于自己是丫鬟的身份，无法对我说真话。你难道对我儿没有一点动心么？”
要说不动心那是假的。汪沫为人端正，做事也很有章法。在整个县城里头那都是出了名的才子。
她少女时期，几乎每天都在听刘裳说汪沫的故事。再加上她曾经帮着刘裳给汪沫写曲子，他们互通过书信一段时间。
她对汪沫的感情尤其特别。饶是刘裳也比不过她的汪沫的感情。
只是这份心意，一直藏在心底。
“老夫人，奴婢对姑爷心动又能怎么样。姑爷是小姐的，小姐要是不乐意，奴婢也不会去……”
阿菊是刘府的人，她的卖身契籍契都在刘府。想要摆脱刘裳的控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她就算要嫁给一个小人物，也需要得到刘裳的同意。
“这你就大错特错了。你本来就是当着老爷身边的侍妾培养的。我知道你来汪府也是因为刘家给你说，汪沫他不错。你就算为妾，也能过得很好。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小姐根本不想让你嫁人，她就想把你留在身边，给她梳一辈子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