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粗壮的大树树冠高耸入云,半人高的野草随风摇晃,不知名的鸟叫声在林中盘旋。
崎岖不平的山路弯弯绕绕,暴雨侵蚀裸露而出的土地泥泞不堪,沙石和杂草胡乱的堆积在两边,一看就是只注重效率而不注重质量的豆腐渣清路工程。
沈容英一脚踩进泥坑里,黄色的泥土和污水立马溅满了军靴的靴面,他嫌弃的甩了甩,反而越甩越脏。
“啧!”他烦躁的哼了一声。
枪柄狠狠捣在后腰上,沈容英被撞的往前踉跄了几步,差点一头栽进泥坑里。
“你!”沈容英转头,对石敬怒目而视。
石敬转了转手里的枪,凶悍的瞪了他一眼,粗声粗气的道:“看什么看!上山的时候也没见你皱一下眉啊,怎么下山还矫情起来了?我可不是你老子,惯的你!”
沈容英双手被反绑在身后,面对气势嚣张的石敬,只能咬着牙吞了这口气,憋屈的继续往前走。
山林萧瑟幽深,下过雨后,更是寒意凛冽,浸了凉意的冷风呼呼的吹着,像是怪兽的鸣叫,叫人毛骨悚然,人心惶惶。
沈容英磕磕绊绊的走在一人宽的山路上,背后是石敬催命般的驱赶声,额角青筋暴起,心里不知想了多少种这人的死法。
等他见到他爹,保准让这鳖孙吃不了,兜着走。
抱着复仇的想法,沈容英的步子越来越快,下山的路越来越短,逐渐逼近陈家沟。
“爹!”
看见军装穿戴整齐的沈大帅,沈容英几乎是喜极而泣的喊了一声。
不受控制的往前走了几步,还没奔向他老爹的怀抱,就被石敬扼住喉咙,挡在了身前。
坚硬的枪口抵住太阳穴,沈容英吓得失声,一脸无助的看着沈拓疆。
“爹,你救我,救我啊!”
数十把枪齐齐举起,对准了挟持沈容英的石敬。
沈拓疆看着自家儿子不争气的样,不怒自威的威压自周身溢出,他示意手下放下枪,故作和气的道:“小兄弟有话好好说,只要你把我儿子放了,我保证让你平平安安的离开。”
“呸!老子才不相信你这小人说得话!”石敬恶狠狠的啐了一口。
对方明摆着不配合,沈拓疆脸上的笑也淡了下来,冷冰冰的问:“那你要怎么样才能放了我儿子?”
沈拓疆都这么问了,石敬也不纠缠,直截了当的说:“我放了你儿子,你撤军,保证不侵犯黑风山。”
“我保证。”沈拓疆一口答应。
“空口无凭的,写一纸凭证递过来,不然休想我放了你儿子。”石敬紧跟着提出要求。
沈拓疆看了一眼吓得瑟瑟发抖的沈容英,沉声下达命令:“副官,拿笔来。”
副官恭敬的递上纸张和钢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