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最后没救过来,甚至没送到医疗舱就死去了。”坎贝尔一直在看着燕行归的表情,她看得很专注,而且全程表情都非常平静。
这段视频坎贝尔已经看了很多遍,可尽管如此,再次看到男人撞墙到一片血肉横飞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里有点发毛,可这个女人看起来却没有任何波动,就好像她早就习惯了这样血腥的画面一样。
视频播放完毕,燕行归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像是在思考。
确实非常奇怪。
燕行归倒不是觉得罪不至死的绑架犯突然自杀奇怪,在那种环境和心理压力下,就算一时想不开也很正常。
奇怪的地方在他的眼神。
除了被绑架的小傻子孙先生本人,燕行归是第一个和那名绑匪接触的人。他智商不算高,且软弱,被她稍一恐吓就什么都交代乖乖束手就擒。就算是一时想不开想要自杀,在感觉到疼之后,也绝对下不了第二次必死的决心。
可刚才视频里那男人的眼神却坚定又决然,简直像是之前她见过的那些在战场上看淡生死的老兵才会拥有的目光。
“我能再看一遍吗?”燕行归问道。
“当然。”坎贝尔再次播放视频给她看,同时有点紧张地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还不能确定,我再看看。”
季星也坐了过来,他和燕行归保持着一段距离,也专注地盯着投影画面。燕行归请坎贝尔放慢了速度,更仔细地看着每一个细节。
投影出来的监控画面是全息360度的,她可以看到绑架犯的每一个角度的细节。她看到男人站起来,撞墙,再撞。然后是执法队员冲进来拦住他……
“停!”燕行归突然喊道。
坎贝尔立刻暂停,有点紧张地问:“怎么了?看出什么了?”
季星也疑惑地看着定格的画面,那是几个执法队员拦着男人防止他继续自残的画面,他也看了很多遍,没发现什么不对的。
“这个是什么?”燕行归指着画面上溅在一名执法队员额头上的一个小红点问道。
“是血啊,”坎贝尔看了一眼说道,“那人挣扎得厉害,当时回去的几个执法队员都是一身的血。”
燕行归仍然紧紧盯着那个红点,她示意坎贝尔继续播放,只是把播放速度变为了正常的三十分之一。视频里,那个短发的执法队员一点点动作着,他帮着队友摁住了挣扎的人,开门,把那人抬出去。
而他的额头上,那个燕行归特别关注的红点的位置正在一点点变化着。
不是向下,而是朝头顶的位置缓慢移动。等到执法队员出门的时候,红点已经移动到了他的发际线下面。
和坎贝尔说的一样,每个执法队员的脸上都被溅了很多血,那个芝麻大小的红点在大片血迹中一点都不起眼,如果不是坎贝尔放慢了速度且一直盯着它看,根本不会发现这么小的红点。
“这是什么?”他困惑地看着屏幕,“为什么这滴血会向上移动?”
“不,这可能……不是血。”燕行归的神色严肃到有些沉重。她看着坎贝尔问道:“虽然可能有些冒昧……但是,我能看一下那个绑架犯的尸体吗?应该还没有处理吧?这很重要,如果我猜测是真的,观海星可能将要面临很大的危机。”
坎贝尔脱口而出:“开什么玩笑?你只是个普通的居民,怎么能……”
“给她看。”季星突然说道。
坎贝尔不满地看着他:“赛西尔先生,您没有权利命令我,尽管您是一位少校,可是我想第二军团应该管不到我们执法队吧?”
“我有。”季星在终端上按了几下,一张绿色的卡片出现在众人面前。
燕行归听到坎贝尔轻轻抽了口气。
“提调员……好吧,赛西尔少校,您确实有权利。”坎贝尔无奈地说道,“我能问问为什么您会有这个吗?我没听说军团少校会想到去考一张提调员证书的。”
“我姐姐是月华。或许你听说过她。”季星面无表情说道。
空气静默了几秒钟,燕行归听到了坎贝尔一声更加清楚的咒骂。
“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