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次她丝毫不避让,她看着迟向暖的眼睛,金色的眼睛燃着火,黑色的眼睛淬着毒,她缓缓说道:“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受吗”。
迟向暖的眼神有点悲伤,她摇摇头,静静的看着叶熙,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我感觉好极了,鸡血四处喷溅那一刻,我舒服的连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巨大的快乐,快乐的全身都在颤抖,他让我着迷,这时候我意识到我具有某种能力,只有这种能力才能给我带来快乐,这意味着我可以不用逆来顺受,既然我能杀一只鸡,那我也能杀一个人”。
多年之后的回味仍然让叶熙感受到了巨大的快意,她的脸发着光,表情又恶毒又迷人。
她勾唇一笑:“从那以后我的腰板就直起来了,那个唯唯诺诺总是惊恐不安的我彻底死了,我不再惧怕任何事物,我开始日日夜夜在纸堆里翻找有关人体结构的书,越来越明白人是一种多么脆弱的生物”。
“我这种改变一定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刘淑艳,那个总爱骂我小贱种的婊/子,当时那个全是血的鸡头正好滚到她的脚边,她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又是厌恶又是吃惊”。
迟向暖低下头,双手抹了一把脸,她涩声说道:“所以,后来你就在纸库烧死了人”。
提到这个人,叶熙脸上渐渐变得忧郁起来,她垂下双目,看着一只从脚边爬过的蛐蛐,声音压得很低:“是啊,我蓄谋已久,挑了一个最合适的日子,当时那是一个很享受的过程,每当想到又有一个人要因为我死去,我就兴奋的睡不着觉”。
杀鸡的时候叶熙五岁,决定对小学老师动手的时候叶熙七岁。
那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她每天都在寻找合适的时间,每天都在思索最万无一失的办法。
小学老师叫张永,人长得高高壮壮,叶熙当然不能拿杀鸡那一套来对付他。
她意识到两人体力上的巨大差距,决定采取别的办法。
最先想到的是百草枯,这种农药在乡下随处可见,而且无药可救,但是下毒的时机不好掌握,而且农药的味道太强烈。
她想了两天后终于把目光投向了纸库,纸库很大,里面还放着非常多的鞭炮,张永在村里卖鞭炮,加上他是个老师,村民们都会看在孩子的份上买上几挂,所以生意还算可以。
那年他又囤积了好多鞭炮,这些鞭炮他自己家放不下,于是便放在造纸厂的纸库里,当时叶熙、叶笙、叶周都是他的学生,二叔他们不好拒绝。
纸库里有鞭炮,纸库外面有汽油。
两个月后,叶熙终于遇到一个绝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