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二岁的少年心思单纯,即使长辈们三令五申不要靠近那里,但最终还是好奇心战胜了一切。
回忆起来,虽然只远远看了一眼,但被关在笼子里的人很漂亮,那是常楹见过最美的人。说来他家师尊长得也好看,但却和楼画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他还总感觉那人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但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常楹努力回想,但依旧是徒劳,索性也就不再纠结。
他只希望,今天自己偷偷跑去阵台的事别被那位周师叔告给师尊就好。
这样想着,常楹的步伐都快了些许。
他和师尊一起住在清阳山很偏僻的一处院落里,以前师尊一个人住,有了他后,师尊便在自己的屋子旁多建了一座竹屋。
那处清冷,平时几乎不会有人去,相对而言,离阵台校场这些地方也十分遥远。
这一路上,常楹从阳光明媚走到阴云,直至大雪纷飞。
说来奇怪,从他记事起,疏桐院似乎从未有过好天气,不是下雨就是落雪,年复一年都是如此。
随着距疏桐院越来越近,地上积雪也越来越厚。
常楹一步一个脚印,蹦跳着往前走,然而很快他的脚步便顿住了。
因为疏桐院门口,一身形挺拔的男子背对他立在雪中,一手持伞一手负于背后,风带起他的长发,飘起来同鹅毛大雪搅在一起。
他一身烟青色衣袍,像冬日落了满身雪的松,又似江南缥缈的朦胧烟雨。
似是听到了身后响动,男子缓缓转身,露出面部流畅的轮廓,以及清俊的眉眼。
他眸里一片淡漠,同寒天飞雪极为相配。
“去哪了。”
秦东意缓缓开口,语气浅淡温和,却格外有威慑力。
常楹有些心虚,他目光乱瞟,信口胡诌道:
“去帮师姐采药……”
“撒谎。”
他的小伎俩很快被秦东意拆穿了。
常楹紧张地用脚尖磨着鞋底的雪,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光暗了下来,于是抬眸看了一眼,原来是师尊将伞撑在了他的头上。
秦东意随手帮常楹抚去了发顶的落雪,他垂眸看着常楹白色布靴上沾染的泥土,笃定道:
“你去阵台了。楼画很危险,你不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