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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阳山,议事殿。
原本宽敞的殿内挤了十几号人,是一年到头来少有的热闹场景。
其中大多数是胡子花白的老头子,此时个个吹胡子瞪眼争论着什么,音量一个赛一个的高。
一片聒噪。
清阳山掌门魏长珏笑得勉强,安抚一下这个劝导一下那个,最后一脸苦恼地抬手揉揉自己的太阳穴。
他是与秦东意同辈的弟子,在老掌门身陨后才接手掌门一职,至今不过三百年时间,业务生涯中尚且没遇到过这种乱象,此时多少有点手忙脚乱。
“魏掌门,前几日暗香谷攻上清阳山,最终楼画落败,修真界除去大麻烦,本是一件好事。可现如今听闻贵门并未处死那魔头,至今还留他一条命在,敢问这是为何?”
一白眉老道示意众人安静,自己算个表率,起身问魏长珏道:
“楼画此人疯癫难测又心狠手辣,修真界苦其久矣,留他一天便一日难宁。您清阳山修士众多底蕴深厚,但我等旁门小派耗不起,此一事,还请魏掌门给我等一个合理的解释。”
魏长珏看他一副咄咄逼人模样,有些为难。
秦东意作为现今修真界第一人,他的伤势自然不能被外人知晓,更不能将他现下需要楼画身上的血来续命一事说出去。
若真如此,别说影响会有多大,光外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清阳山淹掉。
但魏长珏为人温吞,嘴又笨,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安然品茶的莲垚长老。
莲垚瞥他一眼,这就重重置了茶盏,理理衣袍站起身来:
“林宗主,若我记得没错,前几日暗香谷攻我清阳山时,我们的弟子曾经去过贵宗请求驰援,但贵宗以人手不足为由拒绝了我们。现在说句不好听的,楼画是我清阳山的俘虏,我们爱怎么处置都是我们的事,同你没有一丝一毫关系,你又哪来的脸面站这指手画脚。”
莲垚是出了名的泼辣,白眉老道被她气得涨红了脸,“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下文来。
倒是一旁看起来有些憨厚的黑胖道长笑眯眯站出来缓声道:
“我们此来自然不是指手画脚的,只是想听听贵门对此事的解释,若能令人信服,咱们也不会多说什么。”
一片附和之声。
正在此时,议事殿门口出现一道修长身影,原本的嘈杂乱声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秦东意眉眼清俊,气质温和,但身上总是自带一种属于强者的压迫感。
他行至众人前,先是行了一礼,随后淡淡开口道:
“留下楼画自然是有原因,暂时不方便告知。但清阳山定会处理好此事,不会为诸位添麻烦。”
“疏月君,你说得轻松,我们可却要赌上山门上下的命来信你,毕竟谁也不想当第二个怀杏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