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阳山的沉重气氛已经持续好几日了。
外人一派喜气洋洋,但门内弟子却都知道,楼画是为了救疏月君死的。可这个消息长老们不允许他们说出去,他们也没办法,所以最后也不知道谁打的头,有越来越多的人自发在阵台上摆满了小白花。
莲垚已经在那片草地边坐了好几日了。
她不吃不喝,就那样茫然地看着那片草地,像个没有生机的木头人。
她之前担心楼画的精神状态,担心他情况恶化,还熬了好几个大夜想出好几种调理的方子。她想等自己跟小画说开了之后,再慢慢帮他养身子。
但现在她不用担心这些了。
那人已经死了,永远都回不来了。
这些天里,戊炎也终于知道了她跟见舟元镜之间的那些事,也知道了她跟楼画的关系。
戊炎来劝过几次,但每次都被一个“滚”字赶走。
清阳山的阵台每日都是晴天。
莲垚一身紫色衣裙铺开在草地上,身形瞧着单薄,像是随时都会倒下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有另一人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
元镜没说什么,只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莲垚没有看他,半晌,却说:
“我还没跟他好好道歉,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不恨他。”
她捏紧了袖摆,抬手捂住了脸,有温热的液体流进了掌心:
“他是不是,从来没有过安逸日子。你说他小时候到底是怎样活下来的,要经历多少事才会变成那个样子?”
元镜抿抿唇,没说话,只将人揽进怀里。
他想了想,还是说:
“可能对他来说,活着才更痛苦。”
元镜说的话,莲垚自己心里也清楚。
但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自责一些。
她原本也可以早点说出口的。
如果早一点,那孩子受到的痛苦,是不是多少也能减轻几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