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驾崩!全城戒严!圣人驾崩!全城戒严!”
一行人几乎立马明白过来赵锡反常的原因,唏嘘着各自拜别,宋清明一路担心地跟着赵锡走回去,看着他面无表情地更换了衣袍,又一路沉默着入宫去哭丧。
“赵锡……”
他动了动耳朵,默不作声。
“咚——咚咚——”宋清明送他到宫门口,看着他的身影在长长宫墙间渐行渐远,宁京城中的寺庙都开始敲响哀钟。悠扬古朴的钟声在城中各处回荡着,渐渐汇聚在一起,带着穿透人心的悲痛的力量,就好像预示着大武王朝要从此刻开始,由盛转衰。
圣人驾崩,鸣钟三万下,今夜注定无眠。
宋清明在宫门口站了会儿,往回走去,路上遇到宁荣。
“大军已在河西驻扎了。”
宋清明一愣,“圣人驾崩的消息才传出来,便是快马加鞭到河西也需要几日,怎么会如此之快……”
宁荣的面上拂过一丝嘲讽之意。“七日前,圣人便已殡天。太子命人秘不发丧,那时钱庭的部队分批集结在去河西途中,只等吴王举旗之时领军守城镇压。战争一触即发。”
“你与我说这些作甚。”宋清明皱起眉头,只觉得宁荣不同于寿宴那晚的气质,却还是叫人捉摸不透。他最厌恶与这种肚里不知几根肠的人打交道了。
“看来你真是不知道。”宁荣轻笑出声,“只可惜,钱庭回来怎么也能官拜大将军,你们俩当年好歹也是齐名的人物,如今却是天差地别。”
“我活该呗。”宋清明一把推开宁荣,无意与他再弯弯绕绕下去,径自往郡王府而去。
身后,宁荣凝神注视着他。
如果周冲冠呈上的证据是真的,那这位曾经在边塞,仅四年便以军功官拜汉中郎的宋三公子,便是惨遭奸人诬陷而被贬。如今他为重踏青云路,堂堂七尺男儿作了外宠,忍辱负重,可如果当他发现赵锡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时——
不知,又该是如何的模样。
宁荣眼中流露出对宋清明浓浓的兴趣。
赵锡在天微亮的时候回来了。
宋清明正睡着,冷不丁温热的身子贴来从后抱住,他醒过来,翻身相拥。
“宫中如何?”
“不太好。”赵锡的声音透着疲惫与沙哑,“太子不知为何,感染上了天花。”
“什么,”宋清明几乎刹那清醒,“天花?”
盛峙村的天花明明控制的很好,断不可能传到京城,更别说首先感染上的是当朝太子,这天花来的太诡异,也太适合了。
竟偏偏发生在先帝驾崩,太子即位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