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赵庇嗣却更加愤怒,同样姓赵,可赵锡更愿意效忠皇位上那个人;明明如今是阶下囚,却比他还要高傲。
他筹谋多年,联合五王,谁知那些个藩王都是不中用的东西,为什么这世上所有事都不能顺他的意他的野心,为什么如今连一个俘虏都能给他脸色看!
“你们真以为大军已经如数撤退了吗?”赵庇嗣扔掉鞭子,面上露出病态的笑,“李苟的人早已在城外埋伏,宋清明必然会来寻你,能搞死一个主帅,就能搞死第二个。”
赵锡抬起脸,定定看着他。
“你别那么看本王,本王害怕。”赵庇嗣忽然又笑起来,“就算本王败了,我也要让赵瑾元气大伤——除非本王坐上那个位置,大武就不会是赵家的天下,就让宇文植,让混夷的单于来,坐拥这万里河山!”
赵锡又是一声轻蔑冷笑,笑他白日做梦,笑他痴心妄想。
“来人,”赵庇嗣已经平静下来,他在椅子上坐下,长叹一口气,“赵锡啊赵锡,你可听说过膑刑?”
残忍挖掉一个人的膝盖,从此不能再站起来。
赵锡眼睫轻颤,默不作声。
赵庇嗣轻嗤一声,“还不上匕首!”
手下人立刻上前,拿着匕首的手还在战栗,匕首闪着寒光,越来越近,赵锡倏然睁开眼,锐利地看着他。
那人匕首猛然就掉到地上,又忙不迭拣起。赵锡眼中又流露出嘲讽意味。
“先割左边的,麻利点。”晋王催促。
赵锡束缚着手,拳头攥紧,那人又抖着手将匕首对准膝盖,一点点刺了下去。鲜红的血瞬时冒了出来,顺着白衫汩汩流出,刀刃一弯转,赵锡疼得仰起头,闷响出声。
安和淡漠望着,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秦守使劲晃荡着牢门锁链。
“哥哥,”她忽然出声道,“膝盖挖了就挖了,太便宜他了。”
“喔?你有什么好主意?”
正在执刑的那人一下就停住了手,背对着赵庇嗣不敢动作。
“不如打断他的腿,叫那边那个大夫给接上,然后再打断,反反复复,其乐无穷,这可比挖膝盖有意思多了。”安和转着腰间禁步把玩,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等哥哥登上那个位置,把他关在地牢里折磨个几十年,何必急于一时。”
赵庇嗣朗声大笑起来。“不愧是我妹妹,好,就打断他的腿!”
匕首拔出,溅出血迹。木棍扬起,一下下重打在赵锡腿上。秦守在牢门内蜷缩着,透过空隙望向安和。
安和似有所感应般转过头,对她眨了眨眼,缓缓做出口型:别这么看我,打断腿可比挖膝盖好多了。
“疯子。”秦守缩回头,听着赵锡低低闷哼声,攥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