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植猛然心生不安,话音未落,宇文措心情颇好地扬鞭去,“驾!”一声,骏马撒蹄飞奔过黄沙,拖着宇文植一路前行。
“宇文措!你个废物有种松开本王!”
宇文植挣扎着破口大骂起来,但行在前头的人装聋作哑,只赶马骑得飞快。他的后背摩擦着沙面,被马拖着骑行几里路,连着衣裳磨破,背胛剧痛,身后骑兵们都默不作声跟随着,眼观鼻鼻观心。
“你存心报复,宇文措!”
而宇文措似乎只当这是平常游戏,他抓住缰绳一笑,踢着马肚毫不留情。“本王就是这般小肚鸡肠,和你这些年的帐还没算呢。”
“驾!”
直到晚间支帐歇息,他才把宇文植放下来,命人来给他疗伤。
宇文措撕下烤全羊的腿,站囚车旁大口咬着,“怎么,生气了?”
囚车里的人微微一动,醒转过来,猩红的眼倏然睁开,冷冷带着愤怒望向他,“我乃堂堂左贤王。”
“父王若死了,我便是单于,你还是想想回去以后如何和混夷各部交代吧。”宇文措咽下一口肉,顺着递了过去,“吃不吃,不吃我就扔了?”
宇文植握紧拳头,最终还是一把接过羊腿来。
这场战争本就是由他提出,由他发动,他一心想要做出功绩,蒙得重病的单于悦纳。而此时大武内部六王作乱,皇庭金帐中也多有人想分一杯羹,自然都站队于他。
但是宇文植心里明白,有利益的事谁都想干,但如果得不着利益,错便全在他一人身上。
如今混夷大军被一路打出匣谷关,他私心也明白和谈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不甘心,不甘心灰溜溜地回去,却反而让宇文措这废物得了便宜!
“你和慕容明合作,设计本王,同叛国又有何差别,”宇文植冷笑一声,“你想在路上折辱我,便尽情折辱,回去以后你也得不着好处。”
“那可不一定。”宇文措手臂撑上囚车,插腰俯看他,似笑非笑,“真正的事实应该是我们的大军已经打不过大武了,可你还在死扛。我一心为了混夷才与大武将领和谈,替我族争取到了最大的好处,而你呢却不甘心战败,设计埋伏破坏盟约……”
“你撒谎!”宇文植猛然撞向囚车壁怒喊,“分明是我埋伏敌军,而你却与他们窜通一气,你才是叛徒!”
“喔~原来是这样啊——”宇文措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可是你有证据吗?王兄我这边可是早就备好了一切。”
“你——”宇文植倏然抬起头,定定看着他,直到今天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王兄并没有表面上那般无能,“你一直在扮猪吃老虎,暗地里算计于我。”
“哦,我的傻弟弟,”宇文植伸手去,勾起他下巴,“你怎么才明白?”
“宇文措!”
“哈哈哈哈哈哈哈。”宇文措大笑起来,扬长而去。留下宇文植不甘地撞着囚车,一声声愤怒咆哮。
他回到帐中坐下,随手从桌上拿起水囊,抛给手下人。
“拿去给他喝,别渴死了。”
“王爷,真要带活着的左贤王回去吗?不如干脆利落在这里——”手下人走过来,比了个割喉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