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被夏凉的笑容闪了神,这样的明媚与纯粹,竟比天边的霞光还要绚烂,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坐在栏杆之上,日影横斜,倦鸟晚归,两人被橘色霞光包围成了一团,更在石阶上投下两道相交的影子。
……
林萱跟了泰安大长公主,林进自然不会再想着走二皇子的门路,他将京城的事情处理好之后就回了金陵,虽然还是会面对艰难局面,但林进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尚且有一搏之力,武安侯府也不会袖手旁观。
六月底送别了林家舅舅,七月初姜先生也提出要离开,更为惊奇的是,他将蓄了多年的胡须都剃掉了,露出一张颇显年轻的娃娃脸,虽与秦三爷同龄,但却显得稚嫩的多,他对于自己的离开是这样解释的,“我要去考进士了,以前本是想闲云野鹤一辈子的,可是如今我遇上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想要娶她过门日日相伴,但是身无功名不敢唐突,所以我要回家苦读了。”
姜先生一向是个旷达随性的人,还带着点魏晋时期的风流意气,故在夏凉秦辰这些小姑娘面前也敢说这种不怎么庄重的话题,秦昭听后没有太大反应,可是夏凉秦辰这些小姑娘可是大大的吃惊了一番,紧接着就是眼冒八卦之光,秦辰更是直接问道:“先生你喜欢上谁了呀?我们认不认识啊?”
姜先生抬头望天,露出自己喜悦而又含蓄的侧脸,“功名未成,怎敢轻提姑娘名讳?”
秦辰想想也是,但仍是一脸的小激动:“那先生你喜欢的姑娘是不是比你小很多啊?要不然你怎么把胡子都剃了,难道是害怕自己太老配不上人家?”
姜先生的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正准备说些什么,夏凉也开始推理了,她拉一把秦辰,“肯定是啊,先生如今也不小了吧,与他年纪差不多的姑娘估计都做娘了,他上哪儿去喜欢,肯定是年轻姑娘啦。”
“也不一定呀”,秦辰煞是认真地思考着,“万一是人家姑娘嫁了之后又和离了呢?”秦辰这个猜测一出,顿时又引发了无数新的猜测,她看向姜先生,眼睛睁的圆溜溜的,咋咋唬唬道:“会不会是这样啊,先生从小就喜欢一个姑娘,两人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待到长大之时,先生本想娶那姑娘,结果因为各种原因,最终山盟虽在,锦书难托,两人不得不执手相看泪眼;没想到那姑娘成婚之后过的并不幸福,而先生却长相思兮长相依,短相似兮无穷极,一直对那姑娘念念不忘;终于,苦心人,天不负,那姑娘终是和离了,于是先生就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了。”
秦辰说完之后,整个学堂都安静了,连姜先生都呆呆地看着她,心道这真是我的高徒啊,看这诗句用的多溜,就是用来说我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姜先生重重咳嗽了一声,打破了学堂内的尴尬气氛,他习惯性地想捋一捋自己的胡须,结果发现已经剃掉了,于是只能换成挠挠下巴,“我本来也不想留胡须来着,这不是害怕这张脸太稚嫩了没有夫子的气势嘛,好了,总之就是我要走了,虽然不再给你们授课,但还在京城,你们随时可以来找我。”
这下大家终于有点儿伤感的氛围了,夏凉问道:“先生你不是很厉害嘛,不是还总参加那个文坛盛会的嘛,怎么也要回家苦读啊?”
姜先生在前面坐下,道:“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世间的饱学之士多如星海,明年又是皇上的五十大寿,来京参加春闱的举子尤其多,我亦不敢掉以轻心,唯有回家苦读,方有一争之力啊。”
姜先生就这样为了爱情回家去了,接替他的是一位老夫子,地地道道的老夫子,学问那是渊博的很,脾气也是慈和的很,但比起姜先生,总觉得欠了一点意思,上课也有些无聊了。
姜先生离开没几天,卫瑾也走了,他是直接离开了京城,连秦昭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听说福顺长公主为此都伤心地病倒了,卫驸马还特意来找了秦昭,说是若有关于卫瑾的消息,请一定要说与他知道,夏凉望着卫驸马离开时的身影,想着或许连卫瑾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里,他只是迫切想要逃离这个地方而已。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秦昭最近也不知在忙什么,不常出现在府里,夏凉都开始觉得生活枯燥了,可是很快就发生了一件事让她不枯燥了。
宫里太后娘娘传来口谕,说要见武安侯府的新夫人,还指明了要带着家中的四姑娘,也就是夏凉。
夏凉的一颗小心脏抖啊抖的:妈呀,皇宫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宝宝不想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