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件事情却远远没有结束,第二天的大朝会上便有御史直接上本参奏二皇子办事不利,给灾民吃的竟然是发了霉的稻谷,差点引起灾民反抗□□,更提出此次朝廷拨下了大量银款,但买的却是此等劣质稻米,那么钱去了哪里呢?暗指二皇子贪污受贿中饱私囊。
二皇子当时便跪在了勤政殿中央,一脸的君子坦荡荡,且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只大声说道:“儿臣做事无愧于心,只求父皇能彻查此事,还儿臣一个清白。”
永安帝坐在龙椅之上,冕冠上的十二旒珠帘遮住了他的一双眸子,良久之后,永安帝高声道:“准。”
武安侯府,秦侯爷下职之后先来到松鹤堂,结果发现一家子的人都在,连苏拂都挺着七个月的肚子坐在那里,老太太起身往前走两步,直往秦侯爷的身后看,皱着眉道:“昭儿呢?昭儿没跟你一起回来?二皇子他们不是昨天就回到京城了吗?”
秦侯爷笑一笑,扶着老太太坐下,“大部分人是回来了,只是昭儿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需要耽搁些时日,过几天也就回来了。”
老太太不信,“还有什么事情?灾民不是都安置好了吗?他还留在那里干嘛?难道是……”
老太太一双眼睛灼灼地看着秦侯爷,秦侯爷仍是温和笑意,只是暗暗捏了捏老太太的手心,“就是一些后续事宜,昭儿年轻,本就该多出些力攒攒经验,他一切都好,母亲莫担心。”
老太太的手在虚空中握了握,脸上倒是平静下来,“这样就好,这样就好”,然后指挥着其他人,“既是如此,你们也都散了吧,凉儿,扶你母亲回去,她坐了这么长时间也该累了。”
夏凉没有错过刚刚秦侯爷与老太太之间的小动作,闻言答一声好,便扶着苏拂回主院,只是在刚走出松鹤堂的院子之后便借口如厕又偷偷跑了回来,她悄悄来到正屋背后的窗下,蹲下身,正听到里面传来秦侯爷的声音。
“昭儿此时还在陕中,不过托姜先生给我带了信回来,他说这次的事情会比较复杂,但是不管朝中情况如何,都不让我们插手其中。”
“这次的事情必定小不了”,秦三爷也留在屋内,他早上亦参加了大朝会,自是知道朝中的波涛汹涌,“御史参奏二皇子的时候,他不慌不忙,甚至主动要求彻查,可见其早有准备,或许早就布好了套子,就等着人往里钻呢,那时我还偷偷看了一眼三皇子的脸色,他虽垂着头,但是身体紧绷,估计这次也是没干什么好事,说不定还被二皇子抓住了把柄,哼,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呢,早知这样他还找御史参奏二皇子,真是蠢得很。”
秦侯爷看一眼秦三爷,慢慢抿一口茶,不慌不忙道:“你就知道那御史是三皇子的人,我看着倒像是二皇子自己的人。”
“怎么可能”,秦三爷瞪大一双眼,“他自己的人还参自己,这不是……”秦三爷说到一半就停住了,一脸的错愕,“乖乖,二皇子可真是心眼多啊,估计三皇子都不想提这事了,可是二皇子竟来了这么一手,不仅把事情抖搂出来了,还把自己放在被告的位置上,这样以后事情一旦查清了,三皇子有多可恶,二皇子就有多清白和无辜,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可是”,秦三爷还是有些迷惑,“这事大哥你都能猜到,皇上会猜不到吗?”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秦侯爷声音缓慢,“皇上爱重先皇后,自也疼宠二皇子,或许在他心目中二皇子就是一个雪雪白的人呢,况且此次赈灾中三皇子若真做了手脚,那也是他三皇子的错,二皇子这行为算什么,也不过是反击而已,他自是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秦三爷哼笑一声,“疼宠?不见得吧,疼宠他还让咱昭哥儿去做什么监督?这不是自相矛盾嘛,话说咱昭哥儿怎么还不回来啊?”
秦侯爷狠狠瞪了秦三爷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刚想岔开话题,就被老太太一把拉了胳膊,“老大你不要骗我,昭儿定是出什么事了对吧?刚刚当着其他人的面不好说就算了,现在你要给我说清楚,要不然就把昭儿的那封信给我看,再不行我直接问姜先生去。”
秦侯爷的手都被老太太抓疼了,旁边的老侯爷也是说道:“你就说吧,我和你娘能承的住。”
此时屋外天已黑沉,夜风刮过带来一阵一阵的萧瑟,夏凉蹲在那里腿都麻了,可她还是一动不动,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终于再次传来秦侯爷的声音,“昭儿这次被人追杀,受了伤,此时伤还未好全,不宜长途跋涉,所以还留在陕中,过几天就回来了,不用担心。”
屋内之后的谈话夏凉已经不再听了,她想,果然还是受伤了呀,和上一世一样,最重的伤口应该还是在胸口吧,否则那天晚上她怎么会从睡梦中活活疼醒,那是她的感觉,也是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