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铃铃铃响个不停,向霖回神,手忙脚乱关了闹钟。
“你还不走?”魏南问。
“去哪儿?”向霖声音发哑。
“回家补课啊。”魏南观察向霖脸色,试探着问,“这是真断片了?连蒋铭宇补课的事都不记得了?”
向霖没说话。
“蒋铭宇,蒋学霸,补课啊。”魏南提高声音,“这么重要的事,你都喝忘了?”
蒋铭宇给自己当家教这件事,向霖是有印象的。
那都是快升高三的事情了,经过高二相处下来,向霖自认和蒋铭宇已经混熟,看着蒋铭宇每天为了赚钱奔波,向霖心疼不已,冥思苦想之下,他想出了这么个补课计划。
听说学渣儿子想补课,向霖爸妈自然大力支持,又听说来补课的是全校第一、当年中考全省状元,他们更是高兴到轮番上阵,把蒋铭宇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当年,他们明明觉得蒋铭宇好到不行,谁找了他都是祖坟冒青烟。谁又能想到,两年后自己出柜,听说对方是蒋铭宇时,他们会那么激烈的反对?甚至激烈到整整断了一年联系——要不是妹妹向菲菲两边劝说,这个时长可能还不只一年。
魏南还在嘀咕:“为爱情而拼搏,为爱情而发奋,霖子你就是我的偶像,偶像,你赶紧回去,千万别...”
“别”字和闹钟铃铃声一同响起。
向霖面露疑惑。
魏南叹口气:“千万别等所有闹钟都响了。昨天怕错过补课,你连着定了十个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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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铃-铃声里,蒋铭宇睁开双眼。
他最后的记忆还定格在向霖脸上,那张脸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是眼角位置多了几颗红色血珠,仿佛含苞待放的红梅。
脑海里回响着此起彼伏的尖叫,耳畔是闹钟铃铃-铃的鸣响,蒋铭宇捏捏脖子,看向闹钟。
这个闹钟太破了。
大红色外壳已经脱漆,两个铃铛也只剩下一个。此时此刻,它躺在枕头旁边,用锈迹斑斑的铃锤顽强地敲击仅剩的铃锤,颇有种苟延残喘的味道。
从闹钟上移开目光,蒋铭宇打量四周,猛地眯起眼睛。
这是个很小的房间。房间里除了靠窗的四张书桌外,就只剩下两张双层床。蒋铭宇所在的位置,正是其中一张上铺——这个地方不是法国的学生公寓,不是向霖在T大外租的房子,甚至不是T大那间他只住了一年的宿舍。
但这个地方,蒋铭宇并非毫无印象。
看着某张桌子上的黑色台灯,蒋铭宇拧了下眉尖。他爬下床,皱眉越过放着台灯那张桌子,从另一张桌子上拿起个大红色笔记本。
本子封面上D市第一中学几个字是烫金的,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