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师傅历经三朝,哪是我能比的。”
“其实程老并非固执到无可救药,他以前也很有冲劲,只不过这两年过惯了富贵的日子,又处在权力巅峰,心态渐渐变了,变得一切求稳。”
萧翌说的没错,否则当年程阁老便不会拼上身家性命,支持他起兵谋反了。
“人坐到了首辅之位上,真的会患得患失吗?”
“那是自然。”萧翌笑道,“将来,你就知道了。”
现在的沈嘉,虽说算身居高位了,但他自己仿佛没什么感觉。即使入了阁,他依旧像以前一样,吃穿用住都没有变。
年纪轻轻就能够不被富贵权力诱惑,戒骄戒躁,不卑不亢,这也是萧翌看重他的一点。
“那我明天,该怎么做?”
“你为何问我?你怎么劝韩昌,就怎么劝程老。”萧翌拍拍沈嘉的肩膀,“做好你自己,最重要的是,不能被程阁老牵着鼻子走。”
沈嘉闻言,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翌日下朝后,首辅程尉廷、次辅张旭、以及新入阁的韩昌和沈嘉,四人聚集在文渊阁。
程阁老看了看沈嘉和韩昌,在议事前对二人说道:“这是你们第一次参加内阁议事,多听多看,不必拘谨。”
“学生明白。”韩昌自然点头称是,随后他偏头看向沈嘉,心道沈嘉第一次,就要和老师以理据争了。
沈嘉心中一跳,难道师傅知道今天自己有事要说,才故意这般堵他的口?
然而程阁老并没有沈嘉想象的那般神通广大,他不过是照例鼓励新人而已。只听他继续和蔼的说道:“你们是我的得意门生,看你二人同时入阁,老夫十分欣慰。内阁事多,之前没有顾得上照顾你们。这次旁听议事,多学习,将来好为我和张阁老分忧。”
“是。”韩昌心道,原来是旁听啊。
沈嘉没有应话,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了,开始吧。”程阁老转头对次辅道。
张阁老拿出一些奏折,都是需要内阁商议的。内阁大概一个月议一次事,若有大事则临时加议,或到御前奏议。而平日里的琐事,则按旧例处理即可。
张阁老拿来议的是刑部和户部的一些上疏,多是久拖不决的难题,程阁老却干净利索的一一票拟了。就冲这点,师傅的主政能力,就让沈嘉望尘莫及。
“长青。”程阁老拿着户部的奏折,“你最近忙什么呢,户部的事,你没有上心。”
“学生……”沈嘉毕竟还是户部尚书,闻言顿感惭愧,他拱手道,“恩师教训的是。”
“这几个拨款我批了,你让人盯着些。”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