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张旭早就想好应对之策,他高声道:“臣等未看到有御医出入西苑,且不见脉案。陛下病情到底如何,怎可听信尔等一面之词?”
“就是,就是!”有早已厌恶宦官的官员附和道,“自去岁冬,陛下不视朝,不理政,臣等上的奏疏,全都是司礼监批红。是不是你们借陛下之名,打压异己,独揽大权?”
“陛下受你们这些宦官和沈嘉的蛊惑,不见朝臣,你们得意了?”一位白发苍苍的官员对着宦官怒道,“阉人当权,大梁要亡!”
“到底是皇上不愿见百官,还是你们阻止皇上不见百官?”都察院的官员也站了出来,愤愤道,“臣等一日不见陛下,一日不退!”
传话的内官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灰溜溜的逃了。
沈嘉自从杜涣入狱后,就搬出玉熙宫,一个人在家中避嫌。他虽然心急,但也没办法出去打探消息,直到程阁老派人来传信,沈嘉才知道西苑门口发生的事。
沈嘉乔装打扮后,随着程府家奴来到了师傅的书房。他刚一进门就问道:“恩师,西苑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没有一人撤退。”程阁老眉头深锁,鬓角头发又白些了。
沈嘉闻言怒道:“京官围聚西苑,他们要逼宫吗?”
“即使有些人是担忧陛下才去的,但他们跟着张旭一起胡闹,已做成逼宫之势。”程阁老问道,“你经常去西苑陪伴陛下,陛下可有说过什么?”
沈嘉仔细的想了想,“对了,陛下说,张次辅和夔王有所勾结。”
“当真?”程阁老微微一惊,若真如沈嘉所言,这确实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锦衣卫查出的,应当不会错。”沈嘉答道。
程阁老历经三朝,竟然没看出来张旭有此等狼子野心。他捋捋胡须,“可夔王……夔王要是想篡位,何必等到今天?”
“陛下也说夔王不会谋反。”沈嘉说道,“陛下还说,夔王不按常理行事,睚眦必报。学生猜测,他恐怕是针对我。”
“果然是夔王的作风。”程阁老冷笑一声,“我想,陛下已运筹帷幄,只等张旭自投罗网。”
沈嘉见状,微微放下了心,但他担忧萧翌的身体,叹气道:“不知这场闹剧,什么时候能结束。”
“那要看陛下的身体。”程阁老突然严肃道,“长青啊,你告诉老夫一句实话,陛下的病情,到底如何了?”
沈嘉闻言一愣,他不知道程阁老知道多少,只好含糊道:“如今已大好。”
“如今?”程阁老玩弄着字眼,“那以后呢?”
“以后……以后谁说的准呢?”
“长青,老夫不跟你绕弯子,我知道你请了个民间的大夫替陛下治病……”程阁老说到此处,微微一顿,“准确说是解毒。陛下之前在西北毒发时,我就在旁。”
程阁老原是秦王府的幕僚,萧翌的真正病因,本就瞒不过他。
程阁老继续说道:“当时王府请了无数大夫,可没几个能诊出病因。后来终于有人查出是毒,但如何解毒却是一头雾水。陛下登基后,瞒着朝臣,不愿让御医诊断。不知陛下如今病情如何了,你找的大夫能解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