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不是什么隐蔽场所,以谢家的能力,一晚上足够把谢云景找到几个来回,留在这里无疑是自投罗网,张鹤杰和李雨秋顿时不敢继续磨蹭。
顾闲带着两人大摇大摆地离开,还恶劣地带走了备在床边的纸巾。
谢云景有些困难地起身,晃了两步才扶着墙站稳。在浴室洗去唇上的血迹后,他捏紧沾血的纸巾,沉沉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片刻后恨声。
“顾——闲。”
*
嘭!
价格不菲的玉石镇纸重重砸落,惊得饱经世故的老管家都眉心狠狠一跳。
“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来了多少人?整个谢家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光了!”
谢云景垂眸不语,任由溅起的玉石碎片打到身上,因为掷下的力量太大,甚至有碎片高高飞起,在他的脸上划出血痕。
后梳了一头花白头发的老人怒目圆睁,又甩出一叠纸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纸张纷纷扬扬散落在脚边,上面的字迹看不清,但印着的图片赫然就是昨晚顾闲精心拍摄的照片。
虽然他和顾闲在大众间并不出名,但昨晚参加订婚宴的宾客必然对他的去向充满好奇,那些以他和顾闲为主角的消息一经出现就会引起他们的注意。所以即便谢家撤下新闻热搜的动作很快,该知道的人也已经都知道了。
照片中的他和顾闲亲密依偎,看起来温馨、暧昧甚至还有缠绵。
谢云景讽刺地勾了下嘴角,而后抬头,一脸平静地直视眼前面容威严的老人。
“就是这样。”
老人的发须都抖了抖:“你说什……”
“我说就是这样。”面对老人的震怒,谢云景没有露出分毫惧色,“我是同性恋,我喜欢男人。”
“……”老人的神情在一瞬间仿佛皲裂,下一瞬他却又涨红了面皮,猛地起身一拍桌面,“你这个畜生!——”
桌上的笔架都被震翻,而老管家却顾不得抢救那些滚落的珍贵物件,连忙追上疾步的老人:“老爷!老爷!有什么事我们都好好说!”
“好好说个屁!这个畜生不学好,居然去学那档子烂事,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咳咳——”老人心中虽有盛怒,但他年迈的身体却不允许他肆意地大动肝火。
不过即便被老管家拦了下来,他也没有就此甘心,抄起桌上的一方墨砚就往谢云景的方向砸去。
“跪下!”
谢云景沉默地照做,只是他的脊梁依旧挺得笔直,脸上也完全没有认错之色。
老人在老管家的帮助下顺过了气,又瞪向谢云景,劈头盖脸地命令道:“给我改!”
老管家拼命使着眼色,谢云景却视若无睹:“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