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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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她当魔族圣女？
现任魔神看上她什么了？
洛塔这具身体的唯二优势，就是血统和美貌。
看中美貌不太可能。
二代魔神虽然是个蠢货，但也不至于蠢成这个样子。
至于血统……
初代魔神离世后，恶魔一族不断衰竭落魄，血统也逐渐稀薄。
九千年过去，纯血的恶魔已经寥寥无几。
而原主因为返祖，成了这为数不多的纯血恶魔之一，其珍贵性可想而知。
但是。
纯血恶魔虽少，但也没少到全世界只能揪出一两个的地步，几十个总还是有的。
二代魔神要靠血统来选圣女的话，完全可以从那几十个里面挑。而不是派出人，跑到白塔来接一个已经被作为质子丢掉的小恶魔回去。
这种把礼物送出去，再派人上门去讨要回来的行为又没品又丢人。
二代魔神虽然窝囊，但好歹也是个神，面子也还是要的。
所以，他不惜丢脸也要如此行事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除了相貌和血统之外，自己还有什么独特之处呢？
洛塔思索着。
“这次见面，是提前将此事告知您。”黑袍人躬身道：“将您接回魔族的具体事宜，我等会与光明神殿商议，您不必挂心。”
这些由魔神派出的使者看似客气。
但事实上，他们并未给予洛塔拒绝的选择。
洛塔当前也没有能力去拒绝。
何况，她还想要利用这些家伙，将自己带离白塔呢。
洛塔将全数疑惑压于心底。
她拈起裙摆，朝着这一支十二人的使者队伍行礼，仪态得体，话语平静。
“那就劳烦诸位了。”
黑袍人点了点头。
他转过身，带着队伍朝反方向离开了。
……
矗立在雪山之间，耸入云间的白色高塔上。
半透明的窗纱被风扬起。
轻飘飘地从站在窗边的金发青年身侧扫过，在空中划过漂亮的弧线，又落回原位。
导师抱着装满纸张的牛皮纸袋走过来。
“圣子殿下，这是神殿送来的，似乎是需要您签字的文……”
他的话语卡在了喉咙里。
圣子卢修斯站在窗边，低头俯视着离白塔不远的某处空地——披着白袍的银发小恶魔正在与黑袍使团交谈，相互行礼道别。
卢修斯的面孔，依旧昳丽到像是工艺品。
只是，那张脸上的表情变了。
不再温暖，不再和煦。
他脸上冷冰冰的。
那双昔日如同初春潺潺流淌的清凉湖水的眼眸，此刻也凝成了冰。
他周身散发着的杀意，如同极北之地的霜雪一样，冰寒刺骨，铺天盖地而来。
接近他的人仿佛被扼住咽喉，不能言语。
但这又好像错觉一样。
不过须臾，室内的空气又流淌起来，恢复成了过往的微暖。
圣子卢修斯转过头，脸上挂着挑不出丝毫错漏的浅淡笑容。
他问：“什么事？”
他的眼睛飘向导师手中：“神殿的文件？给我吧。”
“啊……是。”
导师这才回过神来。
他迈开脚步上前，将文件送到卢修斯手中。
他感觉自己的肢体还僵硬着，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圣子殿下看出来。
直到离开了这间屋子。
导师才松了一口气。
他摸了一把额头，发现自己已经是冷汗涔涔。
“那真的是圣子殿下吗？”
他小声嘀咕着。
虽然早知道圣子卢修斯表里不一，温和只是伪装出来的表象。
但是……
“这也太可怕了。”
※
选拔之日。
洛塔自清晨走出宿舍起，就发现白塔的氛围变了。
比往日热闹，人来人往。
但也比往日严肃，每一个人都很注意自己的举止言行。
室内铺地的绒毯从白色换成了浅金色。
而在室外白茫茫的山间，似乎是担忧浅金色不够显眼，该用了红色烫金纹的羊毛地毯。
地毯两侧皆摆放着木质的三角支架。
支架上放着火盆，里面盛着从神殿运送来的圣水，圣水上则很神奇的燃烧着金色的火焰。
洛塔往雪山深处走去。
白塔选择的盛典举办地点是一处祭坛。
祭坛已经被清扫干净，周围空置出一大片地方，再远处是临时搭起的可拆卸的看台。
白塔学徒们会在规定时间前，在空地上集合。
看台上，是来自各方的贵客。
除了光明神殿的圣徒们，还有来自龙族、羽族、精灵族和恶魔一族的客人。
而在祭坛这个核心的区域。
则是立着神殿的教皇，羽族的圣天使，光精灵的大祭司，这三位身份尊贵的，光明信徒的领导者。
他们是今天的盛典的主持者，也是为新选出的圣女捧上冠冕之人。
已经走进学徒队列中的洛塔觉得不太对。
圣子呢？
圣子怎么不在祭坛上？
他不才是光明神殿的实际掌权者吗？现在代表神殿站在祭坛上的为什么会是名存实亡的教皇？
洛塔环顾四周。
她试图找寻圣子卢修斯的影子。
片刻之后，洛塔满脸震惊地望着看台。
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不顺畅了——
光明圣子卢修斯，那个拥有金发的，披白袍戴银辉的青年正坐在看台上。
他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
一手搭在膝盖上，姿态肆意闲适。
当然了，随便他怎么坐。
洛塔才不在意他用什么样的坐姿。
圣子卢修斯的身边，坐着一名披着黑袍，带着兜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恶魔。
他姿势严谨，丝毫没有错漏之处。
和圣子卢修斯对比起来，这个黑袍人简直是个标志乖巧的小可怜。
来自光明神殿的圣子，和由魔神派遣的黑袍使者，正相邻而坐。
他们背后，分别立着一群来自神殿总殿的白衣圣徒，和另外十一名黑袍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