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可以,明天就回来,机票已经买好了。”秦徐本以为自己跟哥哥公布这件事时会带着得意的心情,但显然,心中那股没由来的沉重依旧挥之不去。
或许唯一该庆幸的,就是哥哥终于不用跟那个寇格结婚了吧。
电话那头,秦穆静默了良久,半晌,他的声音才冷不丁响起:“明天?他还真挺急的……”他的语气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讽意,不过此刻思绪正乱的秦徐并没有注意到。
“哥,你快去跟寇格那边说清楚。”秦徐开始催促。
“没事,不急,我跟寇格只要没正式结婚,我是说领证,阿姨就不会帮我办事。”秦穆的口吻中带着些许的无奈。
“你原本跟她定的多久去……”秦徐隐隐测测地问。
“下下周吧。”秦穆说完,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该怎么说呢?你发现得很及时。”
从电话中听不出秦穆对此事的态度,实际上,大多数时候,就算你正站在秦穆面前,你也不一定能懂他的心。
“其实这种事真的不好麻烦骆家,”听此刻秦穆的语气,倒是不像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清溪他不生气吗?我是说按照他的脾气……”
秦徐眨眨眼,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他不想告诉哥哥自己与骆清溪如今的变化,他希望哥哥认为他跟骆清溪还是曾经的模样,于是他说:“谁知道呢?明天见了面再说吧。”
“我也去。”
“算了吧,徐医生那边,每周的检查跟复健还是很重要的,抱歉哥,这次陪不了你了。”
挂断电话,秦徐望着天花板,长舒一口气,寝室内部的另一道目光直直刺来,他不得不回头,“干什么?”
“你是不是瞒了我跟尹水灯什么?”霍雨眯了眯眼,“原本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已经足够好了。”
秦徐笑了一声,拿着手边的杯子,站起身,“过段时间再说吧……”他顿了顿,“说不定你们明天就知道了。”
秦徐说得洒脱,可没人比他自己更清楚,对于再次与骆清溪见面这件事,他有多紧张。
第二日下午,遵照骆明远的嘱咐,出了校门便上了骆家的车,直挺挺地往机场开去。
秦徐就穿着十分简单的礼仪校服,走前他还专程确认了一下自己挂在脖子上的是不是当初骆清溪给自己的那块蓝色测定石,在后视镜中再三检查过自己的仪容仪表后,他站起身,跨出车门,在接机的出口等待着那人的到来。
骆明远没有跟着一起来,他大概知道或许自己的儿子并不怎么欢迎他。
并没有接到飞机晚点的消息,秦徐看了眼时间,一刻不多一刻不少,估摸着骆清溪应该是要到了。
望着一波波涌入的视野的人群,秦徐顺势迎了过去,与此同时,曾经与骆清溪的一幕幕过往正如走马灯一般自他眼前一幕幕闪过,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此刻他所留意的人,都与骆清溪离开前的身量相似,他已经紧张到有些忘记如今的骆清溪已然长大,应当变得更高、更显眼。
否则,他怎么会直接无视了那个在穿着军装,身量挺拔的青年。
从身后被拉住的时候,秦徐仍旧还在人群中找着那个记忆中的少年,他近乎自动屏蔽了任何在他第一反应中“并不熟悉”的人,然而转过眼,视线中眉目俊逸的青年又使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你……”注意到自己仍被牢牢拽住,秦徐试探着扯了扯自己的衣袖,果不其然,这微小的力道并没有使得眼前的青年松开自己的手。
“我真是不敢相信你居然没有一眼看见我。”骆清溪的声音已然变得更具雄性特征,不再清脆优美,而变得低沉且更具质感了些,此刻,他的嘴唇距离秦徐的耳边过近,对方冷不丁叫了他的名字,秦徐觉得那就像是大提琴直接在自己耳边奏响。